“雷家三環兵刃出手,這是生平第一次,二哥,你的傷勢如何?”
雷孟森切齒道:“區區四個手指,算得什麼?”
雷盂彬道:“好!咱們兄弟總算見識了桃花島的血氣氣功,三年之後,再分高低。”
說罷,三環連頭也沒回,邁步如飛而去。
凌茜聳聳香肩,未發一語,插回長劍,緩緩舉起手來,仍將那薄紗掩住俏面,扳鞍上馬,就待離去。
宮天寧忽然急奔上前,叫道:“姑娘慢走,請留下姓氏來。”
凌茜揚揚秀眉,冷漠地道:“你要怎的?”
宮天寧道:“通天寶籙乃敝教之物,在下請姑娘留下姓氏,乃為將來向姑娘索回。”
凌茜冷嗤道:“閣下要爭奪通天寶籙,何不就現在賜教?我能奉陪雷家三環,自然也敢領教你們全真教的!”
宮天寧一愣,隨即笑道:“嘿嘿……在下因姑娘力斷那姓雷的四指,算是替我姑姑報了仇,所以不想現在逼迫過甚,要姑娘拿出通天寶籙來……”
凌茜不屑地冷哼一聲,道:“哼!謝謝你的盛意,你如敢動手,就別廢話,否則,我可沒有興趣跟你嚕嗦,留什麼姓氏,錯開今天,隨時候教就是。”話說完,一抖絲韁,蹄聲得得,揚長而去。
宮天寧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呆呆發了半天怔,直到凌茜已經去得不見人影,這才恨恨一頓腳,低聲罵道:“呸!不識抬舉的丫頭,仗持幾手武功,就敢這樣目中無人,下次碰上,姓宮的要你知道厲害!”
忽然有人介面笑道:“道爺,什麼厲害?怎不當面開銷卻放這馬後炮有什麼用?”
宮天寧回頭一看,見是個頭戴皮帽,身穿綢衫,口銜銅菸袋的怪人,正瞅著他呲牙而笑。
他無話可答,只恨哼一聲,轉身便走……
陶羽連忙叫住他,道:“宮兄,怎不掩埋了姑姑的屍體再走?”
宮天寧一瞪怒目道:“人死了有什麼好掩埋的。你有興趣,儘管去埋你的好了,姓宮的可沒有那閒工夫。”說完自顧大步循著凌茜的去路,疾追而去。
秦佑怒罵道:“這傢伙連一點人味也沒有,全真教怎會教匯出這種厭物來。”
陶羽輕嘆一聲,道:“唉!人各有志,由他去吧……”
竺君儀插口道:“那本通天寶籙怎麼辦?難道就讓它永遠落在桃花公主手中麼?”
陶羽搖搖頭,道:“你沒有看見嗎?桃花公主一身武功已達化境,奪命三環也敗在她的手中,這事實在棘手!”
秦佑也黯然道:“若在旁人手中,或許還有取回來的希望,如今落在她的手上,想要取回來,只怕很難很難……”
他們方在嘆息,不想忽然一個聲音介面說道:“世上無難事,只要意誠志堅,那有辦不到的道理?”
秦佑一驚回頭,心中不禁一動,原來此時圍觀的人群早已散去,說這話的竟是先前立在人叢中看熱鬧的奇特老婦。
陶羽也覺得十分詫訝,忙問道:“老人家莫非有何妙法見教?”
那老婦搖搖頭,道:“為事之道,要在腳踏實地,埋頭耕耘,世間縱有妙法捷徑,也不值得去問它。”
陶羽聽了這話,渾身一顫,慚愧地垂下頭,喃喃道:“老人家訓誨得是,晚輩受益匪淺,敢問老前輩尊諱稱謂?”
那老婦神情漠然,說道:“人世匆匆,不過數十寒暑,何必定要留啥名姓,你以陶為姓,不也一樣活了十六年嗎?”
陶羽更駭然一驚,心裡一震熱血沸騰,暗想這老婦必是江湖隱士高人,要不然,她怎能對自己的身世知道得這麼清楚?
那老婦痴望了他半晌,忽然嘆息一聲,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包,遞給陶羽,道:“這是你一個朋友託老身帶給你的,要你妥為儲存,以後對你大有用處……”
陶羽詫聲道:“我的朋友?他是誰啊?”
老婦道:“你不必問他是誰?將來自能知道,老身別無他物可贈,就送你四句話吧!”
陶羽連忙肅容道:“敬聆前輩金玉之言。”
那老婦不再開口,拾起宮玉珍留在地上的長劍。匆匆在地面上一陣揮劃,寫了一大片字跡,然後一沉手臂,將創插在地上,暗歎一聲。掉頭如飛疾馳而去。
陶羽和秦佑等一湧上前,低頭向地上一看,只見寫的是:“身世既明,大禍將至。力所未達,諸宜隱忍。”秦佑驚呼一聲,忙從懷裡掏出陶羽交給他的那張紙條,兩相對照,這四句話,正是字條上所寫的四句,竟然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