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
“我們走吧。”白襯衫對同伴說,兩人轉身揚長而去。
為花岡夕子之死來找友彥的不止警察。
警察來過的四天後,他走出校門不遠,就有人從背後拍他的肩膀。一回頭,一個上了年紀、頭髮全部往後梳的男子,露出曖昧的笑容站在那裡。“你是園村友彥同學吧?”男子問道。
“是。”
聽到友彥的回答,男子迅速伸出右手,拿出一張名片,上面的名字是花岡鬱雄。
友彥感覺自己的臉色轉成鐵青,他知道必須裝作若無其事,然而卻控制不了身體的僵硬。
“我有事想問你,現在方便嗎?”男子一口標準的東京口音,聲音低沉,咬字清晰。
“方便。”
“那麼在車裡談吧。”男子指著停在路旁的銀灰色轎車。
友彥在他的指示下坐在副駕駛座。
“南局的警察找過你了吧?”駕駛座上的花岡開門見山。
“是的。”
“是我跟他們提起你的,因為我太太的通訊簿上有你的電話號碼。或許給你帶來了麻煩,但是有很多事情我實在想不通。”
友彥不認為花岡真會顧慮到他,便沒做聲。
“我聽警察先生說,她找過你好幾次,要你陪她解悶。”花岡對友彥笑著,但眼裡了無笑意。
“我們只是在咖啡館聊天。”
“嗯,這我知道。聽說是她主動找你的?”
友彥默默地點頭,花岡發出低沉的笑聲。“她就是喜歡帥哥,而且偏愛小夥子。都一大把年紀了,看到偶像明星還會尖叫。像你,既年輕,長得又帥,正是她喜歡的型別。”
友彥放在膝頭的雙手握成拳頭。花岡的聲音黏黏膩膩的,也像是忌妒從字句間滲透出來。
“你們真的只是聊天?”他又換了一個方式問。
“是的。”
“她有沒有約你去做其他事?譬如說,去旅館開房間之類的。”花岡似乎想故作風趣,但他的口氣一點也不輕鬆愉快。
“從來沒有。”
“真的?”
“真的。”友彥重重點頭。
“那麼,我再問你一件事。除你之外,還有沒有人像這樣和她見面?”
“除我之外?不知道……”友彥微微偏著頭。
“沒印象?”
“沒有。”
“哦。”
友彥雖然低著頭,卻感覺得到花岡正盯著他。那是成年男子的視線,那種帶刺的感覺,讓人心情跌到谷底。就在這時,友彥身旁發出敲玻璃的聲響。一抬頭,桐原正看向車內,友彥開啟車門。
“園村,你在幹嗎?老師在找你。”桐原說。
“哦……”
“老師在辦公室等著,你最好趕快去。”
“啊!”一看到桐原的眼神,友彥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友彥轉身面向花岡,“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既然是老師找,總不能置之不理。花岡看來雖然有點心有未甘,也只好說:“好吧,沒事了。”
友彥下了車,和桐原並肩走向學校。
“他問你什麼?”桐原小聲問。
“關於那個人。”
“你裝傻了?”
“嗯。”
“很好,這樣就行了。”
“桐原,現在事情到底怎樣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這你就不用管了。”
“可是……”
友彥還想說下去,桐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才那傢伙可能還在看,你先進學校。回家的時候走後門。”
他們兩人站定在學校正門。“知道了。”友彥回答。
“那我走了。”說著,桐原離去。友彥望了望他的背影,照他的吩咐走進學校。
從那之後,花岡夕子的丈夫便不曾出現在友彥面前,南局的警察也沒有再來。
8
八月中旬的星期日,友彥被桐原帶到公寓,就是他獲得第一次性經驗的地方。和那時不同,這次桐原自己用鑰匙開了門,他的鑰匙圈上掛著一大串鑰匙。
“進來吧。”桐原邊脫運動鞋邊說。
廚房看起來沒多大改變。廉價的餐桌和椅子,冰箱和微波爐,都和當時一樣。不同的是當時瀰漫室內的化妝品香味現在都已消散。
昨晚,桐原突然打電話來,說有東西要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