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找李闖決戰。
不過督師侯囁嚅幾聲,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如今陰雨連綿,地面潮溼泥濘,大軍的車營行進肯定困難無比,這怎麼辦?”
“不願意推車的,推車走的慢的,一刀宰了就是,現在就是人命不值錢!!”
對於侯的疑問,邊上的賀人龍還沒有出聲,延綏總兵高傑卻先是獰笑著接話了,幾名總兵儘管神色各異,可對這個話卻沒什麼人表示異議。
這縣之中,頗有些忠心於朝廷的義民士紳,在順軍離開的時候,這些人都是沒有走,可上午商議完畢,這些人就開始倒黴了,士兵們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所有能用的人都是要被抓出來當作民夫。
同時四總兵都是出城,封鎖住縣四周,為了避免各路軍兵潰逃,還有抓捕的壯丁等人逃逸,另外,這次高傑也是了狠,不再儲存什麼實力,親自率領兵馬在縣的北門守衛,算作斷後。
九月初六這一天,縣和周圍的明軍開始架起大鍋,把修築房屋的那些木材全部拆下砍碎,然後宰殺牲畜,用大鍋烹煮,說是才斷糧一天,可有些士兵已經是餓了三天左右,這一日的開伙真是救命。
可飢餓了太多天,突然吃了些牛馬肉,虛弱之極的人根本禁受不住這種,很多人好不容易撐到了宰殺吃飯的時候,卻活活的吃死了。
這些沒有餓死卻是撐死的人,根本沒有人去理會了,死就死了,誰還會管他們,接下來還要死更多的人。
督師侯和山西總兵許定國部居於中軍,陝西總兵賀人龍在右,榆林總兵白廣恩在左,延綏總兵高傑斷後,車營為前鋒,開始離開縣,向東邊的襄城前進。
連綿陰雨,儘管是平原地帶,可土地道路泥濘難行,裝著輜重兵甲的大車前進困難,這又是那種堅硬的木輪,推動幾步,就陷入泥濘之中,行動不得,推著計程車兵和民夫又得去搬運抬起,麻煩異常。
當日間,張坤率領先遣小隊,從河間府出去往永平府,那段距離也不長,也是道路泥濘難行,每日間搬運推動,人幾乎是累的崩潰,狀態極差。
那還是膠州營自己訓練出來的部隊,士兵們都被紀律約束,有自覺去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並且有充足的體能訓練,可即便是這樣,這些人依舊是被這艱難的行程拖累的疲憊不堪,精神還是體力都是耗盡。
更不要說這臨時抓來的民夫,滿心不情願的壯丁,而且這些人都還沒有吃飽,怎麼能經受這樣的重體力勞動,走了不久,很多人就是動彈不了了。
在勝利的時候,很多事情大家可以和和氣氣的一笑而過,可在眼下這種局面下,就變得頗為殘酷了,開始很多的民夫丁壯甚至是士卒,都以為規矩和從前沒什麼變化,有人在那裡出工不出力,有些兵卒更是袖手站到了一邊。
為了車營能夠順利的前行,賀人龍和白廣恩都是派出了騎兵隊伍來督戰催促,凡是看見慢走的民夫士卒,這些騎兵不管不顧的直接用鞭子抽打,如果再有延遲耽誤的,直接就是拿刀砍,拿長矛扎刺。
一時間,這個場面變得血腥異常,民夫士兵們慘叫成了一片,很多人被鞭子抽打到地上,直接是被督戰的馬匹踩踏而死,在死亡的威脅下,那些被抓來的壯丁和和車營計程車卒們終於是被驅趕動。
車營開始緩緩的向前移動,天空依舊是陰雲密佈,看不見有任何放晴的希望……
在距離縣八十里之外的襄城,順軍中戰鬥力最強的劉宗敏部、郝搖旗部還有李自成自己的老營人馬都已經是彙集在了一起,袁宗第、李來亨等人也都是率部在半路上趕來,這差不多動用了順軍主力的八成。
督師侯自從潼關出關以來,就是節節勝利,汝州被攻破,唐縣的婦孺老弱被屠殺,南陽府之後就是襄陽城,這股明軍或許不是從前戰力最強的一股,可卻對順軍造成了極大的損害。
如果不把這明軍徹底的擊潰,順軍在湖廣和河南剛剛穩固下來的統治都要徹底的崩潰掉,更不要說那些因為自己的家眷被殺,情緒已經是失控的軍將校尉們,如果不用徹底擊潰殲滅侯部的勝利來安撫他們,自己的內部恐怕都要不穩了。
襄城這邊的雨下的更大些,李自成依舊是紅纓氈帽,布衣大氅,他和幾名親信將領騎馬在另外一邊的高坡停駐,看著下面在官道上行進的部隊。
順軍的這些部隊也有輜重和馬匹,行動起來也是頗為的不方便,可沒有人抱怨,也沒有什麼人催促,大家都是沉默著前行,能讓他們如此的原因不多,一是訓練有素和戰鬥的經驗,二是對明軍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