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進兵雖然遲緩,但逃跑的時候,卻不落於人後,爭先恐後的潰散。
傅宗龍和楊文嶽的聯軍沒有支撐過五天,北直隸的敗兵裹挾著楊文嶽狼狽逃回了開封城,而傅宗龍則是李自成和羅汝才的聯軍抓住,斬於陣前。
儘管有督撫大將死於亂軍之中,但傅宗龍這等高官被活捉然後斬首,這還是第一次,闖軍士氣大振。
壞事傳千里。松山的訊息已經是傳遍了北方,河南毗鄰京師,知道訊息的速度也是不慢,有傳聞說,闖王在知道這個訊息之後。以手加額,興奮異常,眼下的闖軍不光是勢頭兇猛,在北方已經沒有什麼人可以剋制了。
失陷親藩的罪名,河南開封地文武高官終於是不在乎了,李自成和羅汝才的聯軍在洛陽、南陽、汝寧三府以及開封南部橫行無忌,又有兩名親藩勳貴被殺死,朝廷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是聽之任之。
現在,能保住一城池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不敢再奢求其他了。
李、羅聯軍中有個奇怪的佈置,就是和楊文嶽以及傅宗龍兩位督撫還有那三位總兵的官兵作戰之後。立刻撤回南陽府。
整個聯軍都是按照這個來佈置,糧草輜重也都沒有長期地儲備,本以為是短期的作戰,雖想到孟家莊一戰結束後,闖王卻下令,全軍繼續向東移動。結果負責軍需的高一功卻是措手不及,只好手忙腳亂的準備。
在四月間圍攻開封的戰鬥之後,李、羅聯軍一直在迴避某些州府,好像是有什麼顧忌,但孟家莊之戰,更準確的說,是松山的訊息傳過來之後。李、羅聯軍終於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孟家莊距離南直隸和歸德府最遠不過四天的路程,大軍短暫休整之後,目標就是這些地方了。
已經是有小股的騎兵進入開封府的南部聯絡當地地流民團夥,並且是偵緝地形,任誰也是知道,闖軍就要對歸德府採取行動了。
黃河北的懷慶、衛輝、彰德三府之外。也就是歸德府沒有被闖軍踏足過。而且歸德府號稱富有糧草地積儲,對於家大業大的闖軍來說。打下這個地方正好給自家的兵馬補充,而且佔據這裡,等於是對北直隸和山東都有交通的方便。
大軍短暫的休整,在闖營之中,書辦牛卻急匆匆的朝著牛金星地住處跑去,一進屋子,卻看見自己的父親正在那裡讀書,自從打破許多城池之後,虜掠來的珍玩書籍,牛金星都有先挑選的權利。
加入闖營,牛金星在物質享受上可是要比當舉人的時候強太多,看這牛急匆匆的衝進來,牛金星禁不住皺皺眉頭,訓斥道:
“跟你說過幾次,而今你也是有身份地位的成人,怎麼老是這般地浮躁,讓人看了笑話。”
牛喘著粗氣,用力的點點頭,開口卻依然是很急躁,說道:
“父親大人,闖王那邊決意進軍歸德,這件事父親大人可聽說了嗎?”
牛金星把手上的書卷放下,淡然說道:
“這件事為父參與謀劃,自然是知道。”
聽到牛金星這麼說,牛唉呀一聲,可卻不敢作出什麼失禮的舉動,只得是連聲說道:
“當日兒子作為使者去和恩公會盟,不是已經約定好了嗎,咱們闖軍不入歸德府,開封城,其餘自為,闖王也是答應了的,怎麼今日卻突然背棄盟約,這讓咱們如何面對恩公,又如何面對天下人。”
“荒唐!幼稚!當日結盟是當日,如今是如今,當日間闖王可有如此的聲勢,當日北直隸可曾如此地空虛,當日羅汝才可曾和闖王合兵!這等兩軍盟約,都是些權宜之計,若是闖軍不如當日,那這盟約自然是要守地,可今日這局面,若是依舊守約,那不是守信,那是迂腐!”
牛金星的一番話,好似是一盆涼水,把牛從頭到腳地澆下,這年輕人未接觸這社會之前,總是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比如說相信真善美,相信信用。
可這政治之中,勾心鬥角,陰險詭譎才是常理,翻臉不認人才是常態,完全是陰暗之事,牛對李孟報著一腔感激之心,而且會盟之事,又是他一力辦成的大事,心中下意識的想要維護,但卻被這無情的現實擊破。
“十八孩兒當主神器,十八孩兒當主神器,宋獻策的讖詞,還真是有幾分道理。松山這一敗,朝廷在江北幾乎沒有兵馬可用,空虛異常,可闖王的勢力卻如此的蒸蒸日上,愈來愈勢大。莫非真有天命地護佑。”
牛金星也是有些感慨,按說那李孟近十萬的兵馬就不是朝廷的軍隊了嗎,不過在闖營的上下,凡是和膠州營打過交到的,心中下意識地不把李孟的屬下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