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怕是挺不過去了。”董小紅坐在車後座上,說著說著,又掩面痛哭了起來。
我嘆了口氣,看著和平日裡判若兩人的董小紅,我真沒想到在那開朗活潑的笑容下,她竟然獨力承擔著這樣巨大的痛苦。
“好了小紅,你也別太難過了,伯母吉人天相,既然那麼多次都挺過去了,這一次肯定也沒問題的。”我只能空泛地安慰著,說完,連我自己也感到這安慰是那麼的無力。雖然不是很懂醫學,但我也知道,癌症擴散是個什麼概念,同時,也深深地感嘆著董小紅那瘦弱的身軀下堅強的靈魂,和她相處的這段時間,她沒有和一個人說起過這件事情,只是一個人默默地承擔著,並用那開朗活潑的笑容感染著身邊的每一個人。我第一次有些恨自己,眼看著這巨大的痛苦降臨在這個美麗的女孩子身上,而自己,卻無力改變什麼。
駛出繁華的城市,車窗外一片碧綠的莊稼如同一片綠色的海浪,隨著微風翻滾著,送來陣陣帶著清香味兒的空氣。只是這美麗的初夏景色,車裡的我和董小紅卻都無心欣賞。
看著在後座上默然坐著的董小紅,我幾次想張口說些什麼安慰一番。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就在這有些沉悶的氣氛中,車子駛進了徐聞縣城。雖然同樣是縣城,但同繁華的霞山相比,徐聞卻顯得十分陳舊落後。而且,現在霞山已經明確為市(其實現實中並沒有,為了劇情需要,就瞎編了一下,望不要較真啊!)了,因為作為全省首批擴權縣之一。且比鄰315國道等諸多因素,使得霞山的經濟發展和城市建設十分迅速。相比之下,缺乏經濟增長點的徐聞,縣城的發展速度顯得慢了一些。
我駕駛著車子直接來到了縣醫院。對於這座曾經生活過的縣城,我自然是十分地熟悉。下了車,我在對面地超市買了一些水果和營養品,便隨著董小紅一同走進了縣醫院。
縣醫院的院子裡停放地都是一些紅色的夏利和松花江,偶然有一兩輛桑塔納和捷達,就已經算不錯的車了。我這輛寶馬一開進院子。馬上吸引了不少人遠遠地看著,待看到下車的一男一女竟然是如此的年輕時,更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人們都在猜測著這兩個人的身份。但因為我下車便戴了一頂壓得很低的鴨舌帽和一副寬邊墨鏡,人們並沒有一眼認出來。
“好傢伙,這麼年輕就開寶馬,不知道是什麼人啊。”一個坐在三輪摩托上的司機抽了一口手中的紅梅,對邊上一個敞開衣服釦子,露出圓圓的啤酒肚的傢伙說道。
“還能是什麼人吶,肯定是有錢人家地少爺唄。要不這麼年輕能看這麼好的車?”胖子有些忿然地說道,隨即舉起手裡的冰鎮啤酒。仰頭喝了一
“我怎麼看那個男的有些眼熟呢?”三輪車伕將菸頭扔在地上,用腳碾了兩下說道。
“得了吧你,呵呵,就你那樣兒,能認識人家?別吹了你!”胖子不屑地說道,隨即用手搌起一顆五香花生米,放進嘴裡咀嚼了起來。這哥們兒也是開出租的,但自己那輛紅色的夏利車卻是報廢的黑車,好在徐聞對車輛管得不太嚴,自己在街裡也認識幾個交通隊的朋友,這才敢有恃無恐地開著報廢車拉客人。那些鄉下來地老百姓,是不懂得什麼黑車不黑車的,只要便宜、方便就成,這也造成了撫寧許多非法營運的車輛長期處於無人管理狀態地原因。再說在這個年頭,能夠擁有一輛汽車的,就算是最便宜的夏利,也得是有點能耐的人,在摸不清深淺的情況下,警察們自然也不會去深管,很多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唉,也不知道哥們兒我什麼時候能開上這樣的好車。”看著那輛在陽光下閃著明亮光澤的寶馬,胖子羨慕地嘆了口氣,隨即又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
我跟著董小紅有些焦急的腳步走進了有些昏暗的縣醫院大廳。一進門,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兒撲面而來,夾雜著小孩子的哭聲,病人偶爾痛苦的呻吟聲,形成了一股壓抑的氣氛。我十分不喜歡這樣的氣氛,小的時候,有一次我感冒引發了肺炎,那是我第一次上縣醫院。坐了一個來小時的擠得不得了的公共汽車,又換乘三輪車,本來就暈車暈得迷迷糊糊的我,進了醫院後聽著大廳裡那嗡嗡的說話聲,聞著那股特殊的消毒水味兒,難受得我幾乎將早飯都吐了出來,從那以後,我便對醫院有了一股牴觸感。現在雖然說已經沒有了那股感覺,但進了醫院,總還是感覺有些不舒服。
我們兩人上了樓梯,來到了後樓的住院部一間病房前,這是一間單人獨間的病房,相比較來說,算是醫院裡不錯的了,看來董小紅家裡條件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