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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倒似是沒想到大少奶奶竟然會做出她們平日裡才會做出的反應來,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越發將夢心和她們歸類到了同一種人,這回,就連先頭後面那兩個一直沒吭聲的丫鬟都發覺出不同來,大著膽子也敢抬頭看看了。
內心那種再次燃燒起來的八卦之火,讓白雲幾乎瞬間就把什麼規矩什麼尊卑全都拋到了腦後,再說她現在也不算是隨便傳播訊息,大少奶奶讓她說,她能不說嗎?犯了錯兒,她可還等著將功贖罪呢。
心中嘀咕著,白雲立時便開了口:“回大少奶奶的話,姨太太受了這樣的氣兒,先頭就是忍著的,不過就算忍也忍不了多久不是?如今家中除了老太太和老爺,額,還有您,三位姨太太當中,可不就是陳姨娘地位最高嗎?”
她說著撇撇嘴,又朝夢心尷尬一笑,夢心不在意地擺手:“我算得了什麼?你不提我也正常,姨太太畢竟是長輩,我就算如今是大少奶奶,將來的事兒誰說的定呢?說不得老爺哪日就將姨太太給扶正了不是?”
“那哪兒能呢?”白雲搖頭,不過說的話卻是極其的篤定,讓夢心都覺得有些奇怪起來。
她一直是知道的,羽揚的娘是老爺的正妻,聽說兩人的感情是極好的,只是她這個沒能見著面的婆婆才剛生下羽揚沒兩年,就因為難產而去了。老爺為她傷心了好些年,雖說在老太太的建議之下把原本的通房納了妾,待她們也是極好,但卻再沒了娶妻的打算。
陳姨娘原本也伺候過婆婆很長時間,所以後來她生了兒子做了姨太太之後,地位也是最高,人也是最得寵的。老爺一直不娶妻,於她而言自然也就多了一份念想。她如今生出再多的兒子也沒用,在南宮府,只有大房的人才有資格一直留在府中作威作福。
她想要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就必須要爭奪到正妻的位置。只不過她的出生不好,有些困難,幸好她的肚子倒是爭氣,兒子那是一個接一個地往外頭蹦躂,讓周姨娘和方姨娘那是羨慕地沒話說。
但是這麼多年下來了,她還是個姨太太。夢心一直奇怪究竟是因為什麼讓老爺不再娶妻,也不肯將人扶正,她從前倒是也想過要問羽揚,不過有時又覺得,那畢竟是長輩的事兒,她這樣問,似乎有些不合規矩了。
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人一習慣,自是不會再覺得奇怪。倒是這會兒,忽然聽到白雲這堅定的回話,一下將她的好奇心又給勾勒出來。這一回,她可就真個不是假裝,而是確實想知道了:“你為什麼這麼確定不會?”
看了夢心一眼,似乎是篤定了大少奶奶真的只是想問問並沒有別的什麼意思,白雲一攤手道:“奴婢自是確定的。咱們南宮府的規矩一直就是如此,子憑母貴,若是真個將姨太太給扶了正,將來大少爺可怎麼辦?老爺一直最疼大少爺的,怎麼著也不可能最後讓大少爺搬出府去住啊就算是老太太,也決計不會答應的。”
是了她一直在不斷再想長輩之間的問題,卻從來沒有直接從羽揚身上出發考慮。這正妻只要一換,羽揚的身份就成了尷尬。碰上個好相處的還好,若碰上個不講理的,她們自己也會生兒子,誰還不為自己的兒子做考慮啊?
這陳姨娘還不過只是個姨太太呢,就成天想著拿青宇跟羽揚比,若哪天真把她給扶了正,她還不得翻了天去?只怕老爺這麼多年來不曾續絃,和這個還真有點關係。一切竟然都是為了羽揚
心中有幾分感慨,不過這話題可就扯遠了些,因此夢心點頭只怕便擺擺手道:“哎,這倒是真的。那你繼續說,姨太太地位高,忍不了自然就不會再忍了,那她怎麼著了?”
這一回,連旁邊兩個丫鬟都按捺不住了,一時那跟著方姨娘的小丫鬟接了口便回道:“大少奶奶,這個奴婢知道,那日奴婢跟著主子,就是方姨娘一塊兒準備去老太太那裡坐坐,誰知走到半路就見著陳姨娘氣勢洶洶的,帶著幾個婆子和丫鬟往巧主子那裡去了。”
不會吧?興師問罪?
夢心這裡心中還疑惑著呢,那邊白雲也已經接了口:“是啊,不過奴婢是聽人說的,聽說姨太太自己也沒進去,只叫幾個身體強壯的婆子直接衝了進去,打了巧主子幾個巴掌,說是教教她做人的規矩——這也是聽陳姨太太身邊幾個婆子聊天時說漏嘴,奴婢才知道的……”
這訊息給挖的,她們果然就是無孔不入的型別,什麼事兒什麼風吹草到什麼露出的馬腳,全能被她們給逮到。況且這幫人,自己的想象力又豐富,聽到一些風聲,自己再這麼一琢磨,立時便能猜個**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