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夢心自己也不知怎麼回事,他洗著洗著,竟把她也給拖了一塊兒進了浴桶。
這般一來,還怎麼可能只是簡單的擦洗這樣簡單?她才下去沒多久,他就動手動腳不規矩,昨兒個,他簡直是瘋了一樣,折騰地她連求饒都來不及。這會兒他好不容易睡熟,她可不願意再把他驚醒,到時候他又會像八角章魚般黏上來。
晚上沒睡好,這會兒醒了,反倒也沒什麼睡意。
夢心睜著眼睛,目光緩緩滑上他的臉。這些日子羽揚一直很辛苦,整日整夜地陪著她,照顧她之餘還要忙著看密報看文書,還要掛著朝廷,偏又發生那麼多事。他從不抱怨也從來不表現出來,但她知道,他根本就是累壞了。
而她卻不同,雖說好像也經歷了很多,但卻都是南宮府的家務事,而身體不好的這段時間,她更是每日躺在屋裡頭休息睡覺,直睡得骨頭都酥了,容光煥發別提多精神。現下這一日未睡好,反而越發清醒起來。
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她不是沒有想過。原本她不過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而羽揚也絕對不曾有過想攪和進太子之爭的事情當中,但有時候有些事,根本沒得選擇。你不願參與,不代表旁人會放過你。
南宮府中的細作原本有多少,夢心不知道,那些細作分屬哪些人,夢心也不知道,甚至一年之前,她其實根本就不知道家中竟然是有這樣一群人存在的
以前她實在太天真,以為自己最大的敵人不過就是大少爺的那些妾室,不過就是府中整日想著攀龍附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一眾俏丫鬟,可誰又能料到,冷清月她們的進府竟然改變了這一切,讓她意外發現了這個秘密。
不過……夢心忽而又覺得好笑,也許自己更該感謝她才對。若不是因為她的異動讓她察覺出不對,也許她一輩子都未必能真正瞭解羽揚時不時對她抖出的暗示,也不會這樣心平氣和地與他談論一件事兒,更不會一步一步走到如今。
說起來,她竟是羽揚和她之間破冰的工具。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抬起頭看向羽揚。睡得正熟的他,看上去更像是個大孩子,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沒有面對她時偶爾流露出的霸氣或是狡猾,也沒有平日面對眾人時那副裝出來的溫和,只有最平和的他,卸下防備之心的他。
其實羽揚真是長得極好。他原本那樣花心,都能讓無數女子為之瘋狂,如今他整日只陪著她,京城中的人早就又在傳說,說大少爺是第一好男人,對自己的妻子是怎樣溫柔怎樣體貼,又是怎樣專情。
更有甚者,不知從哪裡編了一套故事來,說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南宮大少奶奶丟了孩子之後,南宮大少爺痛定思痛,決定痛改前非,專情只對一人
這樣的傳聞固然好笑,不過大少爺的名聲比之從前更不知好了多少。他越是專情,旁人越是希望自己家的庶女能嫁進來做小,而大少爺拒絕,就被人越發傳說成是何等痴情的好男人,結果自是越傳越離譜,最後幾乎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勾唇,夢心偷偷抬起手指,沿著他的眉峰慢慢下滑,跟著他仿若刀刻般俊朗的輪廓,一點一點勾勒出他的模樣來。他的眉峰很挺,一看便知滿是正義,他的睫毛很長,在光線的照射下越發顯出幾分柔和來。
平日裡他睜著眼睛時,大部分的情緒幾乎都是從雙眸中透露,此刻閉上了眼,讓人覺得那逼人的氣勢也明顯減弱了很多。
這些天,他似乎比前段時間瘦了一些。羽揚的體格一向很好,不過先頭也曾因為她而受過一些傷,雖說如今早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但最近可能太忙,讓他越發瘦了些。雖說……雖說這瘦也並非體弱的瘦,倒不如說是精煉了一些。
畢竟……夢心臉上一紅,忙縮回手去,幾乎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然就這樣將手放到了他的胸膛上,甚至,甚至還摸了好幾下
心怦怦直跳,她低了頭動都不敢再動,生怕羽揚醒來發覺她剛剛的小動作。這一瞬,她竟好像是做錯了事兒的小孩子一樣,忐忑著害怕自己家中的大人發現她的錯誤,到時候若是被說,她的臉面可就要丟盡了。
停了一陣,發覺一點動靜都沒有,夢心這才定了神,索性就這樣僵著緩緩閉上眼,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其實事到如今,大皇子的野心幾乎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他卻偏偏還是裝作一副賢王模樣,待人和藹,處處謙讓,也難怪皇上知道之後,對他越發責罵,幾乎是當眾怒斥,說他“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實則慳吝小人爾”
睿親王自然是為他辯護的,就連朝中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