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甚至把仍然活著的染病者的門和窗全部用木板釘起來,最終讓他們在裡面餓死。
由於恐懼深入人心,兄弟姐妹之間、叔侄之間、夫妻之間互相拋棄,甚至更有甚者,父母丟棄孩子而不加照料。人們紛紛拋棄病人,丟掉家產,以期保全自己。更有的人結成小社群,過一種與外界全然隔絕的生活。
他們把自己關在沒有病人的房子裡,有節制地吃著最好的食物,喝著最好的葡萄酒,迴避同任何人的接觸,隔絕任何關於死亡與疾病的訊息和討論。還有些人正好相反。他們認為及時行樂有利於抵禦黑死病。於是,從酒館到酒館,他們飲酒放歌,尋歡作樂,不捨晝夜。
有時他們也闖進別人的房子,尋找愉悅感官的刺激。由於當時許多人舍家棄產,他們的這種行為得到縱容。結果,許多房舍成了公共財產,這些人使用別人的物品,彷彿在使用自己的一樣。
行政官吏與司法人員幾乎消失,因為像其他人一樣,他們非死即病,或乾脆把自己和家庭封閉起來,疏於職守。不過情況最常見的是,大批人離棄他們的城市、家園、居所、親戚、財產,隻身逃到國外或至少逃到鄉下。殊不知,這種行為更進一步助長了瘟疫的蔓延。很快,整個歐洲都飄蕩著黑死病的魅影。
在蹂躪義大利的同時,黑死病沒有放過歐洲的任何一個角落,甚至將其魔爪伸向了歐洲的近鄰中東和北非地區。它兵分三路,掃蕩了西班牙、希臘、義大利、法國、敘利亞、埃及和巴勒斯坦等地區。
西路由一位從巴勒斯坦返回聖地亞哥的朝聖者帶入伊比利亞半島,在西班牙西南部為禍尤烈,僅在馬洛卡,就死了30000多人。西北路:經波爾多北上,進入法蘭西北部平原區,弗蘭德城邦人口為之下降了五分之一,就連此時剛剛為英格蘭佔領的加萊也包括在內。
東北路:經奧地利傳入神聖羅馬帝國境內,埃爾福特死了12000人,明斯特死了11000人,美因茲死了6000人,都相當於它們當時總市民數的三分之一以上。更可怕的是,可能是由於人口密度逐步上升的緣故,瘟疫在歐洲的傳播速度竟越來越快。
到年底時,整個歐洲大陸無一倖免。這時,只有被英吉利海峽阻擋的不列顛群島和斯堪地納維亞半島能夠暫時苟且偷安。不過英吉利人沒高興多久,黑死病又突然從法國加萊地區進入英吉利海峽群島。
聽到報告後,驚恐萬狀的英格蘭國王聽從御醫的建議,下令禁止全國人民捕魚。但即便如此,仍無法阻擋瘟疫的入侵。很快,黑死病以空前的速度長驅直入大不列顛,並迅速蔓延到英國全境,甚至至最小的村落也不能倖免。在英國農村,勞力大量減少,有的莊園裡的佃農甚至全部死光。
而城市裡因人口稠密情況更加惡劣。倫敦原有的5萬居民只剩下了3萬,英格蘭當時的第二大城市諾維奇的常住人口從12000人銳減到了7000人,從此再也沒有能重現往日的輝煌。
一向安全的北歐也不例外。一艘英國商船遠渡重洋,把黑死病帶到了斯堪地納維亞半島,而當時控制著波羅的海沿岸的漢薩商業同盟將其散佈到了歐洲東部的德意志和波蘭北部。
更不可思議的是,甚至在北極圈中的格林蘭島都因此遭了殃:長期在冰天雪地中苦苦掙扎的當地居民因得不到歐洲大陸送去的例行補給,沒有一個活過。
就這樣,歐洲幾乎所有角落都被黑死病一網打盡,而瘟疫所到之處,不分階層、無論貴賤,沒有人能逃避死亡的威脅。關於這種殘酷的現象,數字是觸目心驚的證據。
在法國馬賽,有56000人死於瘟疫的傳染;在佩皮尼昂,全城僅有的8名醫生只有一位倖存下來;阿維尼翁的情況更糟,城中有7000所住宅被瘟疫弄得人死屋空;巴黎的一座教堂在9個月中辦理的419份遺囑,比瘟疫爆發之前增加了40倍。在比利時,主教成了瘟疫的第一個受害者。
黑死病傳播到德國和奧地利腹地後,立即就有成千上萬的生命被吞噬。維也納曾經在一天當中死亡960人,德國的神職人員當中也有三分之一被奪去了生命,許多教堂和修道院因此無法維持。
第三百六十四章 征服
在許多地方,屍體大多像垃圾一樣被扔上手推車。在那些可怕的日子裡,葬禮連連不斷,而送葬者卻寥寥無幾。扛夫們抬著的往往是整個死去的家庭,把他們送到附近的教堂裡,由教士們隨便指派個地方埋葬了事。
歐洲幾乎所有角落都被黑死病一網打盡,而瘟疫所到之處,不分階層、無論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