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傳來細碎的雨衣布料摩挲的動靜,明嫋嫋等了一會兒沒聽到男人的回答,疑惑道:“你在做什麼。”
“戴頭盔。”男人說著,聲音發緊,“小孩兒暈倒了。”
“……怎麼不早說。”人命關天,明嫋嫋不得不停止自己的解壓方式,“坐穩了。”
“嗯。”
原本一來一回聊得不算尷尬的兩人,一下子陷入安靜中。
拐入附屬醫院的十字路口時,救護車的嗚鳴聲逐漸由遠到近,明嫋嫋這才想起,“你剛剛叫了救護車吧?”
“嗯。”
“會不會就是這輛?你要不給人家打個電話說一聲,免得人家白跑一趟?”
男人冷哼,“效率太差,白跑也該。”
明嫋嫋這會兒正一心二用,聞言下意識說:“話也不能這麼說。又不是超人,怎麼可能做到隨叫隨到,週末本來就是醫院忙碌的高峰期,路上也堵車,你總給人家一點兒時間。”
男人默了默,“醫院給你好處了?”
變著法子說她幫醫院說話呢。明嫋嫋反駁:“我這是實事求是,多一些包容不好嗎?計較的事情少,人也輕鬆。”
男人冷笑,“事情發生在你身上時,希望你能做到不計較。”
“……行吧,未知他人苦。”這人嘴挺毒,她閉上嘴。
男人卻問:“沒了?”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們這裡沒有這句話嗎?”她也就隨口一句,就被男人抓住關鍵詞。
“……我們這裡?”
“不,沒什麼,沒聽過就沒聽過吧。”她擰擰眉,罵了自己一句多嘴,不再開口。
兩人再次沉默。
到了醫院,目睹渾身是血的小孩兒被醫生推進搶救室,明嫋嫋才有心思將注意力放在男人身上。
那件染了血的雨衣已經被丟到不知道哪個角落,男人一身灰色襯衣西褲,身上有明顯的血跡,但……
“你是……齊溪?”
明嫋嫋震驚。
儘管男人不修邊幅,頭髮凌亂,但託前不久才看到過四屆校草同框的福,她還是一眼認出了男人的身份。
男人扭頭瞥了她一眼,冷聲說:“怎麼,失望了?”
“沒希望哪來的失望。”明嫋嫋摸摸鼻子小聲嘀咕,忍不住又抬眼去觀察對方的臉。
已經準畢業的校草齊溪,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
雖然鬍子茬冒了出來,臉上也有血跡,但可以明顯看得出來,他的五官很完美,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樑,天生美人骨大概就是形容他這種型別的人。
俊朗是足夠俊朗,就是顯得過於成熟,已經完全看不出大學生的模樣。
難怪手術室裡的小孩兒叫他大叔。
這聲大叔喊得不冤。
正想著,齊溪忽然抬起下顎,滿目陰鷙地俯視她,語氣危險,“再看,眼睛給你挖了。”
說變臉就變臉,把明嫋嫋嚇一大跳,連忙撇過頭轉移注意力。
“那個……時間也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齊溪冷嗤,“滾吧。”
明嫋嫋:“……”
嘴真毒。
明嫋嫋生氣離開,又在走了幾步後慢下來。
背後的視線並不強烈,與時曵那樣不容忽視的存在感完全不同。
她握了握拳,猶豫片刻,轉身看向臉上仍然佈滿陰霾的齊溪,遲疑地說:“你知道我在巷子裡聽到你罵我滾時,在想什麼嗎?”
“想再聽一遍?”齊溪冷笑,褐色的眼睛裡陰鷙密佈,戾氣漸起,“滾啊。”
又來了。
明嫋嫋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