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軍兵將們亦發出了善意的鬨笑。
在外面,那肯定是伍忌的威名更高,尤其是當年伍忌單騎生擒韓將代郡守劇辛,在韓國一舉揚名,但是在商水軍內部,伍忌的威望其實並沒有副將翟璜來得高,因此這廝根本就不管事,無論什麼雜七雜八的事,都是翟璜在處理。
不過在場的人其實也知道,即便如此,伍忌才是這位太子殿下最信任的愛將。
“說點什麼吧?”
朝著城外的韓軍努了努嘴,趙弘潤對伍忌示意道。
其實這會兒,伍忌已經年近三十,且平時也時常表現出作為魏國上將的魄力與氣勢,但是在面對趙弘潤的時候,他彷彿仍然是十一年前被趙弘潤招降的那名楚軍千人將,尤其是臉上的憨笑,著實不像是一位手握五萬兵權的大將軍。
“其實,其實也沒啥好說的……”
撓了撓頭,伍忌聳聳肩說道:“末將其實主張出城迎擊,不過既然殿下要採取守勢,末將亦能在此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名敵軍活著登上城牆!”
“說的什麼廢話?”
趙弘潤不滿意地說道:“這就是你的守城策略?”
在附近兵將們的笑聲中,伍忌頗有些訕訕地說道:“守城嘛,無非就是士卒用命……唔,可以等韓軍三通鼓後,氣勢漸洩時,驟然出擊,加促敵軍的潰敗。”
“……”趙弘潤瞅了伍忌兩眼,隨即有些洩氣地說道:“事後再向翟璜請教吧。”
伍忌有些不解,趁趙弘潤再次將目光投向城外的韓軍時,小聲詢問翟璜道:“我說的不對麼?”
翟璜微微一笑,壓低聲音解釋道:“觀城外韓軍,攻城器械並不多,因此這場仗應該是以試探我軍的實力為主,是故不存在什麼三通鼓的說法,對面的韓將在瞭解到我軍的大致實力後,就會撤兵,此時若出城偷襲,並不能起到加促敵軍潰敗的效果。”
其實在說這話的時候,翟璜心中也有些嘀咕,因為按照常理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但別忘了,此刻面前這位他商水軍的主將,那可是擁有單騎陣斬敵人的能力的,若其出城討殺了敵軍主將,搞不好還能讓韓軍就此潰敗。
“原來如此。”
伍忌恍然大悟。
瞥了眼一臉恍然大悟的伍忌,趙弘潤暗暗搖頭,不可否認,伍忌這些年確實讀了不少兵法,但很可惜這個傢伙的心思太過於耿直,說白了就是死讀書,未能靈活運用。
不過不管怎樣,比起當年,確實是成長許多,至少在趙弘潤看來,只要不碰到像李睦、樂弈、田耽那種用兵正詭結合、讓人防不勝防的敵將,若面對一般將領,伍忌應該是不會出現戰術上的失誤的。
而就在趙弘潤考驗伍忌的同時,在城外的韓軍陣營中,漁陽守秦開亦遠遠窺視著鉅鹿城城牆上的魏軍。
他本能地感覺,魏軍的總體狀態並不緊張,甚至於他還看到不少魏軍士卒,此刻站在城牆上,環抱雙臂一臉輕鬆地俯視著他們韓軍,這讓他暗暗詫異:這商水軍的臨戰狀態,未免也太從容了吧?
臨戰狀態,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若是臨戰太過於緊張,士卒們可能連平日裡的水準都發揮不出來,這也正是有些新兵明明在訓練時非常優秀,可一旦踏足真正的戰場,卻毫無作為、甚至轉眼就被敵軍殺死的原因。
不得不說,秦開並不瞭解商水軍,否則,相信他對此就不會有所驚訝。
要知道,商水軍在這十年來,幾乎場場都是以寡敵眾,商水軍的老卒們早就習慣了,也只有那些剛剛入伍的新兵尚未適應這種氛圍。
……無論是臨戰的狀態還是氣勢,皆無懈可擊啊。唔,就讓秦某來看看,是否真像表現的那樣。
在思忖了片刻後,秦開抬手下令道:“傳令下去,準備攻城!”
片刻之後,他軍中便響起了代表進攻的軍號聲。
在聽到這陣軍號後,馬奢的上谷軍與樂弈的北燕軍,分別在鉅鹿城的兩側向北邊移動,儼然是準備對鉅鹿城的東西兩側城門施壓。
而在城池的南郊,秦開麾下的漁陽軍士卒們,亦扛著長梯,徐徐向城池靠攏。
同時移動的,還有步卒方陣兩側的弩兵們,他們亦步亦趨地跟隨著步卒的前進速度,手中的弩具對準了鉅鹿城方向,隨時準備扣下扳機。
在這種情況下,魏韓兩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緊張了許多,可是秦開皺著眉頭仰望鉅鹿城上,卻發現城上的魏軍依舊是那麼鎮定,至少在來回奔走部署兵力的時候,絲毫未曾看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