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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天子眉頭緊皺,斟酌著說道:“朕……你派人回報於宗府,就說朕……事務繁忙,恐怕抽不出工夫……”
看得出來,就算是魏天子,對宗府以及那位趙弘潤的太叔公趙泰汝,亦是有頗多顧忌的。
而聽了魏天子的話後,童憲苦笑著說道:“陛下,恐怕這次陛下無論如何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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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天子聞言面色微變,因為童憲那句無論如何,讓他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結局,這不,他面色難看地問道:“叔公莫非是欲重懲弘潤?”
大太監童憲搖了搖頭,表情愈發古怪地說道:“那位老祖宗,是來向陛下求援的。……陛下今日若不前往宗府仲裁,宗府恐怕要被肅王殿下攪地天翻地覆……”
“什麼?”
魏天子聞言一愣,有些轉不過彎來,他心說:那劣子不是被關在靜慮室內麼?怎麼又變成要將宗府攪地天翻地覆了?
見魏天子面露狐疑之色,大太監童憲上前一步,附耳對魏天子嘰裡咕嚕說了幾句。
只聽一聲倒吸涼氣之響,居然魏天子也驚駭地長大了嘴,額頭冷汗淋漓。
“那劣子……真……果真如此?”他驚聲問道。
只見大太監童憲擠出幾分極其古怪的笑容,小聲說道:“據內侍監探查,宗府上任的那一位老宗正大人,被肅王殿下罵地幾近暈厥,那位老祖宗,亦被殿下罵……罵地面色灰敗。肅王殿下如今反客為主,硬是賴在宗府不肯離開,非要宗府賠他一千萬兩白銀的什麼誤工費,還說若是宗府拿不出這筆錢來,他幾日後就帶著冶造局的工匠們上門來拆府牆、拆府邸……”
“……”魏天子張了張嘴,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
一滴冷汗,從他的腦門緩緩流下。
那劣子,居然敢如此放肆?簡直……簡直……太快人心!
魏天子長吐一口氣,忽然感覺心情無比的舒暢。
“陛下,您失態了。”眼瞅著魏天子嘴角旁的笑容逐漸綻放,童憲咳嗽一聲,提醒道。
見此,魏天子連忙收斂笑容,板著臉說道:“那劣子,實在是放肆!……童憲,擺駕宗府。”
“是!”
片刻工夫後,魏天子乘坐著玉輦徐徐出了皇宮正門,在三衛軍總統領李鉦親自率領的一隊禁衛的保護下,緩緩前往宗府。
在玉輦上,魏天子忍不住感慨起來。
平心而論,這些日子有許多事,魏天子都看在眼裡。
比如冶造局以缺錢作為藉口宣佈停工,難道魏天子會看不出冶造局的意圖?
再比如,兵部、戶部、工部聯名上奏垂拱殿,請他魏天子出面干預肅王身陷宗府一事,難道他魏天子就看不出這是兵部、戶部、工部欲討好他兒子趙弘潤?
誰都不是傻子,就如同兵部、戶部、工部準確地把握到了冶造局的用意,魏天子自然也猜得到這幫人的意圖,只不過,他故意裝作不知而已。
畢竟肅王弘潤是他的親兒子,而且還是如今最受他器重的兒子,魏天子怎麼可能拋棄此子?
是故,魏天子也順水推舟,利用兵部、戶部、工部聯名上奏這件事,逐步對宗府施壓,迫使後者將他那個被關在靜慮室內的兒子放出來。
然而,魏天子萬萬也沒有想到,他那個在靜慮室內被關在整整十七日的兒子,一朝被釋放後火氣居然如此旺盛灼人,硬生生用一張口似懸河的嘴,罵得宗府內的幾位宗老們無力還嘴,對一個剛剛才十六歲的小輩束手無策。
不知那劣子當時是何感受……
魏天子暗自猜測著趙弘潤在嘲諷、辱罵那些宗老們時的心情,只可惜,他也只能猜測、揣摩一番,然後在心底暗爽一會,至於實踐,魏天子不敢。
畢竟,魏國的姬趙氏一族,數百年的傳承中,從未出現過似趙弘潤這般離經叛道的狂妄小輩,除此子以外,那些王族、公族子弟,在宗府面前哪個不是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
回想起自己曾經也在宗府面前憋屈不已,魏天子心中暗爽。
當然了,暗爽歸暗爽,卻不足以對外人言道,畢竟這若是被傳出去,勢必會演變成天子失德的最大詬病。
正因為如此,當玉輦在宗府府門前停下來之後,魏天子並未急著入府,而是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怒氣衝衝。
至於所用的方式嘛,很簡單,只要回想一下趙弘潤當初報復他的那些手段,就足以讓魏天子臉上的怒容以假亂真。
而此時在宗府的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