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蓮碧蓮二人千年未見,一路上言笑晏晏,甚是和樂。這倒苦了飛光。
眼看二人自得其樂,卻無人理會自己,飛光心中甚是氣悶。雖說以往與隱蓮相處間,蓮也甚少理他,多隻是他自己纏著蓮,方能得他隻字片語。但那怎說也比現在情境要好上許多。
這且不說,另一個讓他為之氣悶的原因,便是碧蓮。
碧蓮與隱蓮容貌相近,平日又是個極其溫柔的人,飛光便想著與她好好相處,博得她的好感。但不知為何,碧蓮對他態度卻極為冷淡。偶爾間,他甚至曾從她的眼中看到淡淡的防備。
他曾小聲問隱蓮,自己當真這麼不討人喜歡?
隱蓮淡淡瞥他一眼,沒有答他,眼神卻複雜至極。
鬱悶之下,飛光只覺胸口堵塞,一口悶氣急欲發洩,便在看到隱隱約約的城鎮輪廓時,一頭衝下去,隱入城中,自去尋酒喝去了。
隱蓮面現無奈,對碧蓮道:“阿姐,我們這也過去吧!”
碧蓮心中微嘆,道:“蓮,你且先告訴我,你可知現如今你在做什麼?”
隱蓮微怔,斂眉:“我自是知道的。阿姐,我也不瞞你,此次我帶飛光來到人間,只因與他定了一個賭約。”
“賭約?”
隱蓮點頭:“我告訴他我不信世間有真情真愛,故不肯接受他的感情,他便應了我的賭約。倘若我們尋到,我便接受;倘若沒有……”
他似有些痛楚地閉上雙眼:“此事便不可再提。”
碧蓮心中微痛:“蓮,你這是……”
“我心中清楚”隱蓮側過頭,不欲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阿姐,我心中著實害怕……但我希望能給自己一個機會。這個賭約,與其說是用來約束飛光,不如說是我在試圖說服自己。”
他輕仰頭,目光微憫。
碧蓮不忍看他這般表情,緩緩吸口氣,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阿姐長久不來人間,倒也想去看看什麼樣子。”
隱蓮緩緩點頭。
雖然心中不快,但飛光仍有顧念隱蓮喜靜,尋了酒樓一處靠窗的僻靜位置,要了酒,邊喝邊等隱蓮尋來。
他身上所帶銀兩,仍是當初從那位富家公子身上所得。他一直尋思著或許有用,便一直留著。
等得片刻,仍不見蓮的人影,他不禁有些著急。
難道蓮扔下自己走了?
焦急間,他感應到蓮的氣息,心中一喜,連忙從窗子往下看,正看到隱蓮二人正站在樓下,眼中所看的卻是另外一個方向。
他抬首看去,只見遠處漸漸行來兩人,前面是一個女子,如今天氣只是入秋,稍有些涼意而已,那女子身上卻披著雪衣大氅,似是極怕冷似的。而她的左手稍後側跟著一個男子,黑衣勁裝,武侍打扮。
兩人一路行來,路側小攤小販們都主動向她問好,女子一一點頭回應。
飛光有些好奇,這兩人是誰?
他揮手叫了小二,問道:“這兩人是何身份?”
小二一看,笑道:“想必客官是從外地來的。這位姑娘是我們這裡最大的珠寶商人桑家桑夕夜小姐,我們都喊她七小姐。桑家是有名的積善之家,我們很多人都受過他們的恩惠。而七小姐是桑家的獨女,也是當家,雖然她是女子,但我們大家都很尊敬她。”
飛光點頭。
有吃飯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便插嘴道:“可惜七小姐因為要支撐桑家的生意,如今已二十有五卻仍未成親,唉!”
又有人道:“誒?你們應該聽說過吧,七小姐之所以如今仍未成親,一是因為是桑家獨女,不得不拋頭露面出外經商,二是因為七小姐心中早已有心上人了!”
“是啊,我也聽說過。以前的望族林家尚未搬到京城時,林家小公子與七小姐是同時長大,青梅竹馬!很多人都知道七小姐意屬林公子呢!”
“可是,林公子不是已經娶妻了嗎?”
“是啊,聽說還是京中某大臣的女兒呢!”
“唉,可惜了七小姐這麼好的人嘍……”
眾人一時感慨,紛紛嘆息起來。
飛光一指七小姐身側男子,問道:“那人又是誰?”
小二道:“他叫桑峻,是桑家管家福叔的養子,練得一身好功夫,一直以來,都跟在七小姐身邊保護她。”
飛光點頭,揮退了他,正準備下樓去找隱蓮。尚未起身,便看到隱蓮二人正拾級而上。
飛光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故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