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光咬著頭髮晃晃腦袋:“你還記得之前的事嗎?”
之前?藕生回過神,對啊,他本來隨夏元致去了王府,正準備吃飯時進來一個說是神醫的人,自己覺得他的笑容很詭異,然後、然後——
啊,然後自己忽然頭痛起來,接著便什麼都不記得!
“怎樣?”飛光問:“想起來了?”
藕生點頭:“我只記得暈倒之前的事情……怎麼回事?我又怎地回了竹屋?我哥呢?”
飛光指指裡間屋門:“你哥受傷了,在裡面——喂!”
“我哥受傷了?”藕生衝下床便往裡跑,滿心焦躁:“他怎麼會受傷的?是哪個王八蛋傷了他!我要——”
他忽地住了嘴,在隱蓮冷冷的注視下渾身發涼。
飛光往上前拉過隱蓮,指了指床榻,示意藕生過去。
藕生傻傻點頭,心中有些發怵。不過想到哥哥,便也顧不得多想,疾步跑了過去。
床榻上的蓮生很平靜,就像睡著了一樣。
“哥……”藕生心中一痛,情不自禁握住他身體一側的手,喃道:“哥,你怎麼了?”
“怎麼了?你竟問他怎麼了?”隱蓮笑得諷刺:“若不是為了保護你,他一介上神,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蓮……”飛光想要阻他說話,卻被他一瞪,訥訥說不出話來。他有些不適應此時的蓮,蓮雖然一向冷漠,卻從未這麼尖銳過,好似……被刺中心病一般,呼囂著急欲發洩痛楚。
“保護我?”藕生並不明白:“哥受傷是為了保護我?”
“除了你,誰會讓他如此不顧一切?”隱蓮冷笑:“蓮生本體乃是天池蓮,你乃他的本命藕所化。你們二人雖非真的雙生子,卻要比雙生子更要密切。你可知你所受傷害,他會十倍痛之?夏元致聽信妖人所言,欲取你血為母治病,你被妖邪侵入體內,他把惟一本命蓮子喂於你護你五臟生生不息,自己卻無所依撐五臟俱損!又因護你不受傷害,險些魂飛魄散!他如此對你,你卻——”
他驀地說不出話來,心中痛楚難當。
藕生被他這番話驚得目瞪口呆,怔怔地落下淚來。
“哥……”他握緊蓮生的手,又是後悔又是擔心:“哥,竟是這樣?你快醒來,我以後再也不會惹你生氣……”
隱蓮轉身便想出去。
“……隱蓮”蓮生虛弱的聲音響起:“你先別走,我有話對你說。”
“哥?”藕生驚喜地看著他:“哥!你、你、你沒事,太好了!”
蓮生對他安撫一笑:“藕生,你先出去……”
藕生乖乖點頭,隨著飛光走出竹屋。
隱蓮走到床邊站定,蓮生對他一笑:“你、還好嗎?”
隱蓮面無表情地點頭。
蓮生失笑:“我就知道,你雖然好似比以前變得無情了許多,骨子裡卻仍是如此,心軟又……”
“蓮生!”隱蓮低喊。
蓮生頓了頓,道:“好,我不再說便是。你我皆知你此次救我,付出的代價甚是嚴重……謝謝我便不說了,我自會好好活著,以便不辜負你如此犧牲。”
隱蓮抿唇不語。
蓮生面上閃過遲疑之色,想了想便道:“隱蓮,你以後……多加小心。”
隱蓮察覺出他有未競之意:“怎麼?”
“我有些不安。”蓮生眉頭微皺:“那個鼠精,縱然修行千年,本不可能看出藕生本體。但他不但知曉,更知我因本命藕離身而修為大減……這件事處處蹊蹺,由不得我不多想。”
隱蓮斂眉,想到某處可能,眉頭不由緊皺。
或許蓮生是對的,更甚者,此次他們的災難,皆因自己而起。
“我知你想些什麼”蓮生阻止他繼續想下去:“有些話你想想即可,莫說出來惹我生氣!……三千年前的那件事……那時我仍在天牢,只隱隱約約聽說了些,所知並不清楚。我不知你這三千年發生了何事,故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不過隱蓮,你堅持了這許多年,為的也只不過是得償所願,不要再這樣壓抑自己,有些事情,或許並不如你想的那般絕望。”
隱蓮低頭不語。
蓮生輕嘆口氣:“也罷,我言盡於此,終歸需你自己決定。”
隱蓮點頭:“今後,你有何打算?”
蓮生一笑:“倘若藕生能放得開,我便帶他離開這裡;若是……那便再說。”
隱蓮微微皺眉,不過也知他的性子,便不再說話,只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