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思下棋,聖上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而此番,聖上用全力,九王只用了五分,兩人將將打個平手。
兩人從夕陽西下,一直下到了夜深,聖上奇怪,九王今日為何要一直與他周旋下去?明明好幾次九王是要贏的,可他卻又故意讓了自己。
九王不言,只是抿著唇與聖上週旋,直到三更天,九王只錯走一步,又明顯落了下乘。只因那一步,便是無力迴天。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聖上贏了。
旁邊何慶見兩人終於結束了,抹了抹額頭的汗珠,趕緊派人一旁伺候著,呆會兒要侍奉聖上就寢呢。
聖上淡淡笑看著九王:“你剛剛說有話要與朕說,而下棋時又先一直與朕周旋,後又故意讓朕贏,是何意?”然後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
九王聞言起身,微微屈身立於一旁,恭敬道:“原本兩方勢均力敵時,是一派和平景象,而剛剛只因臣弟錯走一步,便出現了不可收拾的殘局,實為驚險。”見聖上濃眉緊皺,一雙精銳的眸子一直盯著自己,九王並不畏懼,繼續說,“如今聖後的勢力與蜀中王持平,若是聖上刻意想要打壓聖後勢力,到時候沒有人牽制蜀中王一黨,怕是天下大亂。”
聖上拍案而起,卻一句話未說。
九王繼續說:“李家一門忠烈,而今李世子差點誤害聖上受傷一事,怕也是有人蓄意謀之。聖上屬意蜀中王,只因聖後一族勢力太大,而若除去聖後一黨,元華夫人難免不會成為第二個獨孤氏。”
“李家雖為聖後外戚,但李家軍一直忠心的是當朝天子,是聖上的自己人。若是聖上嚴懲了李世子,怕是李家不服,那些一直攀附李家的眾世族亦不會服。若是李家被逼謀反,這個結果,怕是聖上也不願看到的。”
聖上緊抿著唇,又緩緩坐了下來。
其實九王說的不無道理,李家雖為獨孤外戚,可卻一直效命於朝廷。他若是想坐穩江山,則不能與世族之首的李家為敵。
聖上偏心元華,也一心想要立元華所出的楊睿為太子,但若是元華得了權勢,誰又能保證她不會成為獨孤第二呢?
不過,倒也不能擺擺便宜了李夙堯,不能便宜李家。可以不將李家趕盡殺絕,但必須藉此機會削弱他的勢力。
“那你說,朕該如何做?”聖上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
九王繼續道:“貶李家去地方為官。如今北方突厥對我中原虎視眈眈,似有吞滅之意,而李家之將一門忠烈,可任唐國公李烈為邊境之地撫慰大使,以後長駐邊境,若無聖意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聖上看著九王:“小九兒,你告訴朕,你有沒有想過坐上聖位?”
九王倒是不驚不懼,只是嘴角掛上了一絲苦笑:“臣弟自記憶起,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如常人一般健全,可以看見人間萬物,遊遍天下山水。後來腿好了,眼睛也好了,臣弟便希望能夠娶得賢妻,攜妻一起遊遍天下。只是”只是,已經不可能了。
聖上知道九王所指,也覺得確實愧對九王,站起身子,在他肩上拍了拍。
“你讓朕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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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聖上一道聖旨送去刑部,李夙堯無罪釋放。
隨後,又一道聖旨追到唐國公府,任命李烈為戍北撫慰大使,這就是屬於外放了。
不過好在夙堯沒事,只要夙堯沒事就好。
婉娘得知這個訊息時,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旁邊剛剛睡醒的大寶彷彿也知道爹爹沒事了一般,樂得“咯咯”直笑。
婉娘伸手從浮月懷裡將兒子抱了過來,用嘴使勁親兒子的嫩臉:“大寶,你爹爹沒事了,不僅如此,而且我們以後都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啊?”
浮月笑道:“少夫人,小公子才多大啊,不懂的。”
大寶將嫩嫩的手指含在嘴裡,用力吧唧著,眼睛一直盯著婉娘瞧。
婉娘說:“怕是又餓了,小傢伙可能吃得很呢,我真怕有一天會養不起他。”
“有他爹在,還需要娘養嗎?”李夙堯已經沐過浴,然後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走到妻兒身邊,將婉娘緊緊抱住,“太好了,婉兒,其實我早就想離開這裡了。遠離了京城,遠離了這裡的是是非非,我們以後一家三口開開心心過日子。”捏了捏婉娘肉臉,笑得幸福甜蜜,“你說好不好?”
婉娘心裡也很開心,但又有些惆悵:“好是好,可如果以後無召不能入京的話,怕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