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誰吵得過誰。
青白鹽 三十(7)
泡泡畢竟心中有事,覺睡得淺。天剛矇矇亮,就聽見外邊有輕淺的腳步聲停到了門口,接著傳來一記輕微的敲門聲。泡泡知道是丫鬟,她怕下人懷疑因為老爺不在,她睡的不踏實,便忍住。等到敲到第三遍時,她才迷迷糊糊地問:
“誰呀?”
“回二太太,龔七爺說有要事求見。”
“這麼早,有什麼事呢。你讓他先在外面候著。”
虎頭睡得正香,輕忽的鼻息一縷兒一縷兒,像秋水漣漪一般散出去,泡泡不忍心叫醒她,還是在她的屁股上輕輕踹了一腳。虎頭一個骨碌爬起來,看得出,眉眼還沉浸在夢境中沒有出來,泡泡說,剛睡下,你鬧著要起來幹活兒,該起來了,你又睡不醒,快去開啟客廳,招呼客人。虎頭飛快起身,眨眼間,已經把自己收拾利落了,給泡泡準備妥帖洗漱化妝用具,撒腿跑了。
泡泡知道是乏驢來了,把大事託付給這個人,她是有把握的,這麼早來府上,不用說,帶來的一定是利好訊息。她不敢怠慢,略事梳洗,表示悅己者不在而不容,或者至親見面家無常禮,有些面色憔悴花容失色地出來了。果然是乏驢,虎頭已沏了茶,在旁邊躬身伺候,龔七不敢隨便進客廳,在門外迎候泡泡。乍一見泡泡這等模樣,嘴臉一下子變得十分誇張,一時恢復不了常態,也忘了該說什麼。泡泡有些氣惱,又有些傷感,她心道,我便是灰頭土臉,也不至於醜到讓人慘不忍睹的地步吧。泡泡已走過身邊了,龔七錯了位的那根筋才回轉歸位,他忙說,打擾二太太,乏驢大俠有要事求見。泡泡撂一句,跨步進了客廳。看見乏驢一手端碗,嘴搭在碗邊,剛要喝茶,便說:
“怠慢,怠慢,睡得死了,勞大俠久候。”
乏驢像龔七那樣,目不轉睛盯住他,搭在碗邊的嘴唇仍牢牢地搭在那裡,既不挪開,也不喝茶。泡泡沒有氣惱,心下卻不由得傷感。鬧了半天,任何女人都是一張薄皮,哪怕你是世間最豔麗的花兒,一場風雨過後,都要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的了。隨即又有了一層傷感,人都說我生得美麗,我也頗為自信,原來卻得益於妝扮之力,稍不用心,本來面目就露出了。忽而又想,自己雖算不得天生麗質,卻從來是不刻意修飾的,只是嫁作他人婦後,迎來送往,得給夫君長精神,稍微比當女兒時用心些,今天只是稍顯隨意些,她是照過鏡子的,在這些男人眼裡,怎麼就會變得如此恐怖呢。她羞澀一笑說:
“實在抱歉,人說女為悅己者容,如今悅己者身陷囹圄,又出來的倉促,披頭散髮迎接貴客,實在不得體。只是心急如焚,嚇著大俠了,還請大俠格外諒解。”
乏驢也回過神了,他為自己剛才的失態萬分懊悔,他美美喝了一口茶,赧顏道:
“二太太誤會了,馬爺不在面前,我也只好管住自己的臭嘴了。要是馬爺在場,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話誇讚二太太呢。人常說天仙下凡,那純粹是空口說白話,要是見過二太太此時的模樣,敢保把他們震得半死。”
泡泡這才明白龔七和乏驢為何會有那樣的眼神了,這一來,她心裡甜滋滋的,卻更手足無措了,便轉變話題說:
“我一見到大俠,便知大功告成,心裡很是得意,在想:茫茫人海,老爺為何就能攤得上大俠這樣的朋友呢。老爺為人俠義慷慨,與大俠惺惺相惜,也許是該當的,可小女子如我者,何德何能,叨光老爺,又叨光大俠,是否奢侈了?還有,大俠霹靂一方,為何得了這樣一個名號,小女子恐怕冒犯,實在不敢叫出口,敢問高姓大名,以後稱呼起來也就方便些了。”
乏驢立起身,呵呵一笑說:
“乏驢與馬爺一個在地,一個在天,與二太太,一個是神仙,一個是鬼魅,按說天地相隔,人神殊途,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卻竟然走到一起了,只能說是緣了。至於在下的名號,完全由朋友所賜,朋友愛惜我,贈我以重禮,我當善加珍攝才是。還請二太太不要嫌名兒糙了,以二太太的金口叫出來,在下才覺出,這個名兒實在光華四射,千金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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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鹽 三十(8)
乏驢的一席話誇得泡泡心裡暖洋洋的,心想聽說這個乏驢是兵痞出身,又常年混跡地痞流氓夥兒中,不料想,卻是一個別有情趣的人呢。她羞澀一笑,鼓足勇氣說:
“既然大俠愛惜這個名號,又蒙格外允准,我只好斗膽直呼其名了。乏。。。。。。”,才叫了一半,她感到格外夯口,怎麼也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