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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候,日的便是希望多事交易,互派使節,互駐商舍會館云云。

英吉利贈送家康猩紅氈一匹、弩一柄、大炮二門,以及望遠鏡一支。家康回贈以押金屏風五扇。兩國“通商狀”的各項條款,亦允許英吉利使節在日本廣為宣揚。

如此一來,舊教傳教士們更是惶恐。他們這邊其實也來了一個軍人使節,非是別人,正是前來探寶的比斯卡伊諾將軍。比斯在大坂城會見秀賴時口出狂言,擅自在近海探測,比起英吉利使節塞爾斯,舉止名聲都甚是惡劣。這種心虛使得他們更加焦急,亦導致他們妄自採取行動。

在英吉利使節一行返回平戶之時,另一個讓柳生宗矩大吃一驚的訊息則自仙台而來。在仙台,不只柳生又右衛門,服部一族和本多正純也安插了不少眼線。此外,又右衛門認為,因為忠輝那位如豹如虎的岳父,將軍秀忠必對其大生戒備。最開始,又右衛門簡單地以為,伊達政宗把索德羅從將軍手裡救下,帶回自己領內,只是出於求知,頂多在造船時用上一用。然而,密報說,政宗一見大久保長安的死及洋教徒的騷亂,頓時心生惡念,欲利用這個時機,發起一場驚天動地的大變。

又右衛門初時並不相信,不過服部一族傳來的訊息也差不多,他便覺得不能再視若無睹了。服部說,在仙台會合的索德羅和比斯將軍,制訂了和英吉利使節進行正面對決的計劃,並已說服政宗。

政宗常把索德羅叫到房內,以佈道的名義密談。據云,政宗稱:“我雖由於親戚和朋友的關係不能接受洗禮,但絕不干涉家臣皈依。”他特准眾人在城內和本城大廳自由傳教,還在鬧市建了兩座教堂。政宗甚至下令毀掉松島瑞嚴寺及另一寺宇裡的眾多石像,僧侶若有不從,格殺勿論。伊達家臣、洋教徒支倉常長還毀燒寺廟——若無破釜沉舟的決心與計劃,怎會發生這等事?

新教國英吉利使節謁見家康,兩國締結友好條約之後,政宗便親近舊教的比斯將軍和索德羅,甚至在城內的本城大廳張榜宣佈傳教自由,甚為放肆。

正當此時,又有線人來報:“政宗下令讓索德羅與燒了寺廟的支倉常長等人,欲乘坐正在雄勝濱日夜趕工的大船,船成後去往歐羅巴,此事正在加緊準備中。其目的已與索德羅密議了若干次,即欲引新教國佔領日本,屠殺舊教教徒,不可不防……”

又右衛門震驚不已。他以為,伊達政宗必是看清了此次事件的前因後果,才決定出手,促使他下此決斷的,仍然是索德羅和比斯將軍對新教的怨恨。又右衛門並不認為政宗有多麼虔誠的信奉,只能推定,促使政宗下決斷的另外一個原因乃長安之死,或不如說是政宗看透了長安死後,將軍秀忠和上總介忠輝兄弟之間頗耐人尋味的“不和”。派閥之爭常常以“家族之亂”的形式出現,而且此時長安已然下葬,餘波便湧向忠輝。若忠輝被一舉擊敗,不管事實如何,只能以二字判定:謀反。伊達政宗一方面擔心自己在無意之間,變成了千夫所指的謀反者之岳父,一方面,他似已看清局勢,欲迅速上演一出大戲。若被扣上了“謀反”惡名,便極其被動。政宗深知其中玄機,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真正謀反,主動進攻。

此時正值英吉利使節從江戶去往三浦半島,又右衛門立刻離開駿府趕往江戶,秘密拜見秀忠。他發現,秀忠已然知悉一切。只是秀忠的看法與又右衛門大為不同。“陸奧守為了不讓自己因長安和上總介的事受到猜忌,便不斷討好於我。”秀忠似乎真心這樣想。他認為,索德羅也好,比斯將軍也罷,對日本來說,都是惹是生非之人,不過也不能隨隨便便把他們攆出去,故伊達政宗便想出一個絕妙好計,讓頗招人厭的南蠻傳教士們立刻乘坐新船離開日本。

秀忠還大發感嘆,政宗憑藉非凡的謀略,在驅逐這幫傳教士離開日本的同時,亦搭載了一個希望。為了不讓那幫傳教士們看透自己的本意,政宗故意讓人毀壞了松島瑞嚴寺的佛像,又修建小教堂,裝成一副熱心的教徒模樣,甚至還委託支倉常長打探能否開闢直接和歐羅巴交易的途徑。秀忠認為,政宗的想法必是:若交易不成功,就不可讓那幫傳教士們回來了。

柳生宗矩對秀忠的見解悉心傾聽。伊達政宗雲山霧罩,虛實交織。對認為松平忠輝為謀反者,欲對其岳父政宗加以打壓的人來說,政宗讓人惱火。“那麼善於自保的獨眼伊達,現在竟會做出讓將軍警惕的傻事?”產生這種看法的人會認為,包括搭救索德羅等所有事在內,都是政宗在秀忠心照不宣的暗示下大出其力。政宗在大久保長安生前便和他疏遠,在聯名狀上也拒不簽名,巧妙地把業已成為江戶負擔的索德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