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聯合,北上攻打奉系軍閥張作霖。在此情況下,日本帝國主義出面助張作霖出兵侵佔山東省濟南,截斷津浦鐵路,釀成濟南慘案。6月間,蔣、桂、馮、閻四派佔領北京和天津,取代張作霖的張學良在美帝國主義策動下,同蔣介石形成合作的局面,而原來的蔣、桂、馮、閻的聯盟遂告瓦解。其後不久,1929年8月,桂系李宗仁、白崇禧等為爭奪華中的統治權,又結成反蔣聯盟,於是爆發了蔣桂戰爭。4月,桂系失敗,李、白回桂盤踞。11月、12月有蔣對馮玉祥的戰爭;1929年12月至1930年又有唐生智和石友三聯合反蔣的戰爭;1930年4月到11月有蔣和閻馮的中原大戰。)戰爭遍於大半個中國,約有五十萬人死亡。蔣介石新軍閥在美、英帝國主義的援助和江浙財閥的支援下,在“狗咬狗”的爭鬥中擴充了實力,逐漸鞏固了自己的統治。城市工人階級在大革命中所爭得的政治上、經濟上的利益,被剝奪殆盡,農民在大革命中所建立的農民協會等均遭到豪紳地主的摧毀。中國共產黨人和革命者遭到逮捕和殺戮。從一九二八年一月至八月,在國民黨白色恐怖下被殺害的工人、農民至少有十萬人。一大批黨的領導人蔡和森、向警予、肖楚女、惲代英等,都慘死於反動派的屠刀之下。“萬家墨面沒蒿萊,敢有歌吟動地哀”,魯迅的詩句,概括了三十年代初瀰漫於中華大地的政治殘暴和社會黑暗的圖景。廣大勞動人民輾轉於兵災、旱災、水災、蟲災之下,啼飢號寒。一九二八年全國災區達二十一省,共一千零九十三縣、四個市,災民據不完全統計為五千六百六十二萬人。一九二九年增加到七千萬人。

這就是老舍回國後所面對的現實。悲憤和迷惘衝擊著剛剛返回祖國的年輕的學者、作家。他只在北平停留一個短暫的時日,一九三○年夏,應山東齊魯大學文學院的聘請,赴齊魯大學文學院任教。

在湖光山色背後

從一九三○年七月到一九三四年秋初,老舍在濟南度過了四年的歲月。他自己曾經這樣回憶這一段生活:“四年雖短,但是一氣住下來,於是事與事的聯絡,人與人的交往,快樂與悲苦的代換,便顯明的在這一生裡自成一段落,深深的印劃在心中;時短情長,濟南就成了我的第二故鄉。”(注:老舍:《吊濟南》,《大時代》週刊第8號(1938年1月4日)。)

在老舍看來:講富麗堂皇濟南遠不及北平,講山海之勝,它也跟不上青島。可是除了北平青島,要在華北找到個有山有水,交通方便,既不十分閉塞,而生活程度又不過高的城市,恐怕就得屬濟南了。他喜歡濟南還不僅因為這一點,更重要的是因為在濟南他可以“看到樸素的鄉民,一群群的來此賣貨或買東西,不象上海與漢口那樣完全洋化。它似乎真是穩立在中國的文化上,城牆並不足攔阻住城與鄉的交往;以善作洋奴自誇的人物與精神,在這裡是不易找到的。這使人心裡覺得舒服一些。一個不以跳舞開香檳為理想的生活的人,到了這裡自自然然會感到一些平淡而可愛的滋味。”(注:老舍:《吊濟南》,《大時代》週刊第8號(1938年1月4日)。)

老舍在齊魯大學擔任文學院副教授,曾先後講授《文學概論》、《小說作法》、《世界名著研究》等課程。業餘時間兼任,《齊大月刊》的編輯。

剛到齊魯大學時,他住在文學院辦公樓二樓西頭南邊的第一間屋子。從這間屋子的視窗南望,可以依稀看到千佛山上點點的廟宇。這時他是單身一人,教學工作之餘,常常流連於濟南的湖光山色之間,生活的節奏表面上看是平靜而又舒徐的。他曾經這樣讚歎濟南的風光:“濟南的美麗來自天然,山在城南,湖在城北。湖山而外,還有七十二泉,泉水成溪,穿城繞郭。”“在千佛山上北望濟南全城,城河帶柳,遠水生煙,鵲華對立,夾衛大河,是何等氣象。”(注:《吊濟南》。)

老舍不是心境恬淡的隱士,也不是浪跡江湖的遊客。在濟南的明湖綠柳中間,他看出國民黨腐敗的“市政”淹沒了濟南的“麗質”:“有電燈而無光,有馬路而擁擠不堪,什麼都有,什麼也沒有,恰似暮色微茫,灰灰的一片。”特別是看到破敗的城樓上掛著“勿忘國恥”的破布條,使他想到“五三慘案”的慘景,彷彿親人的血還鮮紅的在馬路上。日本帝國主義分子的獸行,國民黨政府的苟且偷生和投降賣國,市民的庸庸擾擾,都使他感到一種難於拂去的沉重和悲憤。他說:“每次由市裡到山上去,總會把市內所見的灰色景象帶在心中,而後登高一望,自然會起了憂心。湖山是多麼美呢,卻始終被灰色籠罩著,誰能不由愛而畏,由失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