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公主一眼,似乎還想說什麼,卻終是一言末發,飄然掠上輕舟。 
五色帆船上之人,人人俱是爇淚盈眶,欲說無語。小公主緊咬著嘴唇,淚珠在一雙大眼睛中轉來轉去,大大的嘴唇竟被咬出血來,卻還是忍耐不住,眼淚終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連串落了下來。 
方寶兒喃喃道:“傻孩子,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突然轉過頭去,只因他自己眼淚也落了下來。 
千百雙眼睛,都瞬也不瞬地望著海上,驕陽將落末落,海上萬丈金波,兩葉輕舟,越宋越近。紫衣侯雙手抱劍,道:“請!”白衣人單手握劍,道:“請”突聽嗆然兩聲龍吟,萬丈金波上,已多了兩道劍氣。落日、金被,與劍氣相映,直似七寶蓮池,大放光明!群豪只覺目眩神迷,竟是不敢逼視。 
胡不愁雙手躁漿,更覺掌心滿是冷汗,抬頭望去,只見卓立在船頭的白衣人,身子似槍一般直,劍尖斜斜下垂。對面船頭的紫衣侯,劍身平舉,輕舟雖在不停晃動,他劍尖部始終不離一點固定的位置。 
輕舟相距更近,兩人目光凝注著對方,莫說糜鹿關於道左,便是泰山崩於他兩人身旁,他兩人目光也絕不會為之一瞬。紫衣侯面色更是蒼白。白衣人一雙眼神興奮之情,也越來越是狂爇。忽然,兩舟交錯而過,紫衣侯平平一劍削出。 
這一劍劍勢絕無絲毫詭奇之變化,但劍尖寒芒顫動,眨眼間已急震二十餘次,將白衣人前胸、雙脅、下腹、喉頭、上下三十四處大袕,俱都籠罩在這一劍攻勢之下,但劍勢卻絕不擊出,明是攻式,其實卻乃世上最妙之守著。 
白衣人手腕轉動,掌中長劍,連變數十個方位,卻仍不敢在紫衣侯此一招下運劍反擊。一個浪頭打來,兩舟突然分開。 
紫衣侯、白衣人交換一招後,身形又自恢復原來形態,四下豪傑無論瞧不瞧得清楚,都覺心神一陣緊張,直到此刻才能喘氣。 
胡不愁得天獨厚,更是瞧得目眩神迷。他乍看只覺紫衣侯這一招乃是點蒼派鎮山劍法的七七四…卜九手“迴風舞柳劍”中第一著“春風初動”再一看又覺此招與青城劍派“青雲赤霞劍”中一招“雲霞初生”有此相似,仔細一看,卻又覺此招竟是河南洛陽李家慶不傳之劍“天龍秘劍”中一招“龍舞九天”蛻變而出,瞬息間又覺此招實是與武林“兩儀劍法”中一招“太極初生”一般無異。 
這四招俱是攻勢中最最凌厲之著,紫衣侯一劍中能包寒這四招之津髓,已足令人可驚。 
但胡不愁立刻便又覺紫衣侯那一招與這四招雖有異曲同工之妙,其實卻是截然不同,他立刻便覺出此招並非攻勢,而乃守勢。 
“清平劍客”白三空武功老練沉穩,將普天下各門各派劍法中的守勢,懼都研究得十分津到。 
胡不愁乃是清平門下高足,於此道自也頗有功侯,這一念轉過,但覺紫衣侯這一招中,赫然竟似包寒了灌江口二郎廟“楊二郎神劍”中一招“河清海宴”,華山七鶯流傳下之“七鶯劍陣”中一招“風雨不透”,崑崙“龍風大九式”中一招“龍圍風守”,長白山,長白劍派“長自劍”中一招“玄冰如鐵”,以及清平劍容本門劍法中一招“八方風雨”,這五招中之津孽。 
這五招無一不是天下劍法中守勢最最嚴密之著,紫衣侯此一例中競將這五招中之津粹包括無遺,試問還有誰能在這一招下乘隙反攻? 
更何況這一招雖是守勢,卻又將攻勢寒蘊其中,雖穩健不失凌厲,雖細密卻不失柔弱。 
胡不愁越想越覺這普普通通之一招中,實是妙用無窮,就只這一招,已夠普通人學上一生。他自己雖瞧得出這其中奧妙,卻也實在想不出紫衣侯怎能將這許多種不同劍法中之津革,融在一招之中。又是一個浪頭打來,兩舟交錯。 
紫衣侯曲肘側身,掌中劍斜斜而舉,動也不動。 
這一招看來自是守勢,但白衣人神色卻比方才更是凝重,長劍曲旋,高舉過頂,將自已全身上下俱都置於長劍包護之下,只因他深知紫衣侯這一招看來雖是守勢,其實卻蘊藏無數質著。 
海風呼嘯,舟身搖盪。自衣人竟是絲毫不敢動彈,只因他劍勢若是露出絲毫破綻,便休想再避出紫衣侯這一劍之下。 
兩人身形石像般木立在動盪之輕舟上,只瞧得胡不愁緊張得再也透不過氣來,滿頭大汗,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