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冷瑤光就是這麼固執,在沒有稟告老母,及舉行正當儀式之前,他不願草率從事。
但索媸卻嘆了一聲道:“我知道你是要你孃的命……”
冷瑤光一愕道:“什麼?我要我孃的命?”
索媸道:“你是說過要父母之命麼?你沒有了爹,自然要你孃的命了,這有什麼不對?”
冷瑤光如非顧慮驚動鄰室的旅客,幾乎縱聲狂笑焉,他終於忍住道:“你說的對,男女結合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我們是應該稟告我孃的。”
索媸道:“如果你娘不答允呢?”
冷瑤光聞言一呆,半晌,才安慰索媸道:“我娘十分慈祥,她不會不答允的,不要想的太多了,睡吧!”
索媸“嗯”了一聲,果然柔順的重入夢鄉,但冷瑤光卻思緒如潮,說什麼也難以入夢。
因為索媸一句你娘如果不答應呢?實在大有可能。
冷瑤光的母親,是一個規行矩步,一絲不苟之人,個性之強,有時固執得令人難以想像,她如果知道冷瑤光與索媸聯騎,同床相宿,他倆的婚事就非吹了不可,單隻停妻再娶,她老人家就未必答允,而索媸還是一個雙目有著缺陷,又全然不明世故之人。
思緒太多。他乾脆坐起來運功調息,醒來之時,已然紅日映窗了。
凌晨他們由高陵出發,經長安,過潼關。
冷瑤光的家,是在洛陽以南背倚香山,面臨伊水,是一個景物發畫,形勢天成的所在地。
冷家莊聚族而居,老老少少不下三百餘人,但冷瑤光家中的人口卻極為簡單,除了七名男女僕了,就是他們母子兩個。
他們剛進村口,就被一群小孩圍了起來……
“快來看,瑤光叔叔回來了……”
“嗨,還帶來一個嬸子呢!快告訴大娘去。”
有幾個小孩叫嚷著飛奔而去,片刻之後,老傭人範玉庭興奮的迎了上來:“恭喜你,公子,你終於將孟姑娘接回來了,老夫人昨日還在……”
範玉庭口沫橫飛,他對小主人能找回孟家姑娘,實在興奮已極。
但,當他奔到冷瑤光的身前,他那未盡之言,不得不嚥了下去,因為他發現眼前這位姑娘,並不是孟府千會.於是,他輕輕咳了一聲,道:“這位姑娘……”
冷瑤光尷尬的笑道:“範大叔不要急,待會見到我娘咱們再談。”
範玉庭道:“是,老夫人正在堂上等待.公子請!”
冷府門庭廣大,在關洛一帶,是一個極具聲威的閥閱世家,冷瑤不帶著心情緊張的索媸,一直奔向後堂。
後堂之上,立著一名頭挽宮髻,身著輕襲的中年美婦,她那一雙風目,正含著兩泡淚水,一張小巧的櫻唇之旁,堆集著一片慈祥的笑意,鳳目神光閃閃,緊盯著急馳而來的冷索二人。
“娘……”
冷瑤光奔前幾步,雙膝一屈便已跪了下來,星目之中,也湧出一片瑩晶的淚水。母慈子孝,是人倫之常,這一動人的畫面,索媸卻是有生以來所僅見。
在一陣手足無措之後,她認為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她也跪拜了下去。跟大哥學總不會錯的。因此,她走前兩步,叫一聲:“娘”雙膝一屈。在冷瑤光的左側拜下去。
她跪拜之時,正當冷瑤光起身之際,她的雙膝還未著地,柳腰微挺“呼”的一聲就站了起來。
她這幾下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冷瑤光母子剛剛一怔,她已完成了一切動作。
冷夫人目光如電,先向她打量了一眼,才回頭對冷瑤光說道:“這位就是孟家姑娘麼?”
冷夫人的語氣雖不嚴厲,但令人聽起來,卻不怒而威,還有幾分冰冷的成分。
這自然是索媸那一聲娘,以及她那彈身而起的動作所造成的。
在冷夫人之意,如果她是孟家的雙虹姑娘,也就是冷瑤光未過門的妻子,夫妻同禮,是應該叫孃的,但必須成親之後,才能如此稱胃,在叫娘卻是早了一點,也顯得有點輕佻。
最令冷夫人不滿的,是她那一蹦而起的粗野動作,孟家雖也側身武林,總是纓世家,怎麼會一點教養也沒有!
冷夫人的不滿,冷瑤光當然明白,他十分不安的吶吶道:“娘,她不是虹妹……”
冷夫人面色一變道:“那是說你沒有追上那輛馬車了!她是誰?”
冷瑤光道:“她叫索媸,是天殘弟子……”
冷夫人在椅中,此時“呼”的一聲站了起來,雙目炯炯向索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