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要訓斥瓶兒的話又咽了進去。
這個叫瓶兒的婢女提醒了她,蔣侯爺那裡還真不好交待呢?
她不由沉吟:“是啊,這事的確要進宮和娘娘商量商量,看派誰去蔣侯爺府上去說合適些。最好是娘娘能出面和蔣老太君說,那就是最好的了!”說完,竟然坐也會不住,急急地告辭了。
顧夫人一走。顧夕顏就似笑非笑地望著瓶兒:“我不知道你還負責管我嫁給誰!”語帶笑意,並不動怒。如調侃。
瓶兒朝著顧夕顏眨了眨眼睛:“我這不是怕姑娘太傷神了,累著了嗎?”
“既然如此,”顧夕顏也朝瓶兒眨了眨眼睛。“那你就幫我私下約了蔣杏林出來見一面吧!”
這次瓶兒不眨眼睛了,面色凝重地望著顧夕顏良久,直截了當地道:“這事不行!”
“瓶兒!”顧夕顏加重語氣喊著她的名字:“你現在叫瓶兒呢,不是叫纓絡呢?”
瓶兒眼中閃過犀利的光芒,身上也散發出冰雪般的寒意。
顧夕顏目睫不動,冷冷地望著她。
良久,瓶兒展顏一笑。低低地曲膝行禮:“是,姑娘。”
顧夕顏不動聲色,淡淡地應了一聲“下去吧!”
瓶兒又是一福,然後腳步輕靈地出了房門。
顧夕顏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時間不過過去了半個月,大家都好象忘記了那場街頭殺戮。盛京地東市繁華依舊,撐著大傘擺地攤的依舊在那裡接待那些穿著粗衣布裳地婦人,趕著毛驢運貨的腳力們依舊是穿著小褂露出健壯的臂膀,掛著旗幡看相算命地瞎子依舊在那裡搖著扇子作出高深莫測的淡然模樣,茶樓、酒館、當鋪前人頭攢動,坐驕的、騎馬的、挑擔的穿梭如絲。
顧府的馬車緩緩地馳入了紅裳的廣亮門,青帽小廝上前拉住了馬,青裙婦人立刻上前開了車門。瓶兒率先踏下車門,然後伸手讓顧夕顏搭著手臂下了車。穿青裙地婦人一見,忙對旁邊的一個小廝道:“快,快去叫六姑來,顧府的二姑娘來了!”
顧夕顏大感意外,不由心生敬意。
很快。上次接待她們的六姑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笑盈盈地給顧夕顏行了禮:“姑娘趕快到屋裡歇會,這裡人多車雜的。免得燻了姑娘。”
她們穿過草木扶蘇地院子,六姑笑道:“怎麼不見上次陪姑娘來的端姑姑?”
顧夕顏輕輕地道:“她年紀大了,回老家了。”六姑眼微怔,忙轉移話題望著瓶兒笑道:“這位姐姐如何稱呼?”
瓶兒穿著白色的襦衣天青色的襦裙,腰間繫著如意結的絛帶,分明是一幅婢女的打扮,可偏偏又是氣定神閒,舉止大方,的確讓人不好判斷。
顧夕顏似笑非笑地望了瓶兒一眼,淡然地道:“這是我屋裡的大丫頭,叫瓶兒的。”
六姑又忙著上前給瓶兒行禮,非常客氣熱忱。
一行人進了廂房坐定,六姑親自給顧夕顏沏了茶,歉意地道:“上次姑娘給夫人做地裙子絡子沒打好,讓姑娘屋裡的墨菊姐姐白跑了一趟,真是對不住。我們東家聽說了,發了好一頓脾氣,我正準備登門道歉,沒想到姑娘先來了,這可真是有緣啊!”
顧夕顏笑道:“六姑不必放在心上。我今天來一是拿上次做的裙子,二來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新樣式,做兩件衣裳。”
六姑忙熱情地喚了人拿新面料、新款式給顧夕顏看。
顧夕顏心不在焉地翻著,好半會,才定下了一件墨綠色折枝花八幅裙,道:“就按我母親的尺碼做。”
六姑一怔,欲言又止,最後低頭曲膝福了福,叫人來將選好的面料和款式取了下去。
瓶兒這才開口道:“六姑,您先下去吧,我們姑娘坐車悶了,想借貴地歇一會再走。”
六姑忙笑著退了下去。
顧夕顏笑道:“你約了蔣公子在哪裡見面!”
瓶兒笑道:“就在廂房裡,免得有人看見。”
顧夕顏也覺得不錯,沒有出聲反對。
不一會兒,有人叩門,顧夕顏忙站了起來,瓶兒去開了門,竟然是一個青衣婦人,端著一個小漆盤,裡面放著一些瓜子、花生、芝麻糕之類地點心。她一邊將漆盤上地東西擺上桌,一邊笑道:“這是六姑讓送來給姑娘解解悶的。”
顧夕顏朝著瓶兒揚了揚下頜。瓶兒皺了皺眉,心想,我雖然知道來人腳步輕盈象是一個婦人。可也不能不開門啊!她有點不解地回望了顧夕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