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蘭她們還好嗎?……”
她的話剛未落,就聽見一個抽泣的聲音怯生生地道:“二。二姑娘。奴婢墨菊,給您請安了!”
顧夕顏轉過頭去。落地罩旁掛著的帷幄旁,正有一個小姑娘給她曲膝行禮呢!
不是墨菊還是誰!
顧夕顏大喜,匆匆朝帷幄跑去,端娘卻身手敏捷地一把拉住了她,小聲訓斥道:“你看你,象什麼樣子,披頭散髮的,還不給我回炕上去!”然後又拔高了聲音道:“墨菊,給二姑娘把頭髮梳整齊了!”
不知為什麼,顧夕顏就突然想到了自己睜開眼睛第一次見到端娘時的情景,她也是這樣的訓斥自己。
一切都好象發生在昨天,卻已讓她感到桑海蒼田,再也回不去了……棲霞觀回不去了,鶴鳴殿回不去了,盛京回不去了,還有那個不能道與人知的世界,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眼淚突然間就劈里啪啦地落了下來。
端娘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當著齊懋生的面訓斥她讓她覺得不好意思,就有些尷尬地望了還沒有走的齊懋生一眼,低聲道:“快別哭了,你這不是讓姑爺看笑話嗎?”
齊懋生也嚇了一跳。
沒想到顧夕顏竟然怕端娘!
他幾步上前就把顧夕顏摟在了懷裡,放緩了聲音安慰她:“好了,別哭了。你看,乳孃在這裡呢,她會覺得沒面子的。嗯,別哭了。是不是還想睡……”
顧夕顏覺得好委屈的。
都是齊懋生,讓那些丫頭看她的笑話,都是齊懋生,讓自己對這個世界無比的留戀起來,都是齊懋生……全都怪他……
說不出口的話,全都化成了任性。
她就拉著齊懋生的袖子擦眼淚:“都是你。都是你……”
齊懋生哪裡懂得她這番心事,還以為顧夕顏在為自己剛才不願意給她倒茶生氣,以為自己讓她在乳孃面前落了面子而生氣。
“好,好,好,我去倒茶。”齊懋生說著,就抱起了顧夕顏朝炕頭走去。
親暱也不分分時候!
顧夕顏臉色通紅,掙扎著,小聲道:“端姑姑還在屋裡呢?”
齊懋生也小聲地回答:“那你可別哭了,要不然。你乳孃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顧夕顏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齊懋生把顧夕顏抱到炕上,就真的倒了一杯茶給她。
端娘在一旁看得臉都青了。
待齊懋生一走,她立馬奪了顧夕顏杯子,厲聲地道:“婚書你看到了沒有?”
“嗯!”顧夕顏一怔。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端娘望著她頸脖間變成了紫紅色的吻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咬著牙又問了一遍:“婚書你看到了沒有!”
是問結婚證嗎?
顧夕顏順著端孃的目光望去,臉色一紅。忙保證似地道:“我看見了,我看見了。還拿到了齊家的祠堂裡祭了祖,收在了庫房裡。”
端孃的臉色依舊嚴厲,道:“婚書是什麼顏色的,都寫著些什麼?”
顧夕顏就努力回憶:“白紙黑字,還畫了鴛鴦戲水、牡丹花的圖案,好像還寫了生辰八字之類的,具體的,我不記得了!”
初婚是桃紅色的。續絃是白色的。
端娘這才落下一顆心來,可一想到顧夕顏那模模糊糊的描述,還是不由狠狠地在她肩膀上擰了一下:“你這個死丫頭,怎麼就沒有讓人省心的時候!”
指責、喝斥、抱怨,卻都透著濃濃的愛意。
顧夕顏就咧開嘴傻傻地笑起來。
墨菊已眼含淚水坐到炕沿邊,按照顧夕顏原來的習慣給她打起辮子來。
顧夕顏望著自己胸前的兩條油光可鑑的麻花辮。想露出一個笑容卻不知道為什麼流下了眼淚。
一直強忍著的墨菊這時再也忍不住了,跪在炕前伏在炕延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二姑娘,二姑娘,惠蘭她,她……”
顧夕顏就覺得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心咚咚地亂跳,一邊去扶墨菊。一邊急切地問道:“墨菊。你先別哭,惠蘭她怎麼了?”
端娘就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我們這一路從江南到晉地,也聽到了不少事,也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的清楚的。我聽那個叫翠玉的小丫頭說,你每天要睡到日上三杆才起來,有時候早飯都不吃?”
顧夕顏就心虛地笑了笑。
端娘冷冷地道:“這天也冷,先吃了早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