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爺卻緩了幾日,才鬆口讓她回府一探。
英王妃這樣一說,霍大爺就忍不住插嘴問了:“莫非妹妹這次回來,竟是瞞著王爺的?”他猶豫了一下,“我們侯府本就惹了皇帝不快,若再與英王爺生了嫌隙,只怕是會雪上加霜。”
英王妃輕輕搖頭,忙安撫道:“母親和哥哥們放心。這次回來,是王爺今早兒特意囑咐的。”她環視了一圈,見屋子裡都是親人,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姨娘和孩子,下人們也被趕得遠遠的,甚至貼身的丫鬟也守在了門口聽不見門內的動靜。只是在見到霍定姚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見霍母沒有特別的反應,其他的人又似乎習以為常。便略過不提,想了想,才神色凝重了起來,鄭重道:
“王爺知道我心念侯府,他雖是個閒散王爺,從不過問朝堂之事,卻經不住我再三懇求,終於替我打探了昨天皇帝在御書房震怒的事情。”
眾人不由得凝神屏吸,霍定姚忍不住跨前一步,皇帝究竟為什麼大發雷霆,好歹讓他們侯府死也死得瞑目啊!她也受夠了這種每天都生活在膽戰心驚中的日子了!
英王妃道:“王爺與一個當值的內侍交好,這內侍初進宮時因犯錯被廷杖,還是王爺一句話把他救了下來,這內侍便一直記下了王爺這個恩典。這次也是這個內侍冒著極大的危險朝王爺透露了當時裡面的情形。據說,邢小將軍是在下午未時三刻經詔進入御書房的,皇帝先問了邢小將軍關於蠻狄一帶的狀況,聽了十分滿意,甚至還笑著說了幾句虎父無犬子的話,還給鎮國將軍府賜下了豐厚的賞賜。邢小將軍謝恩後,才小心翼翼提了關於永定侯府的事情。皇帝雖然笑意淡了好幾分,但是並無顯得十分不悅,只不過還是先吃了一盞茶,晾了晾小將軍,這才拿起了御案頭上關於侯府的摺子。”
霍定姚聽得十分仔細,聞言不由得心中一動。不由得快嘴問了一句:“難道舅舅不是將摺子帶在身上,見到皇帝才呈遞上去的嗎?照這內侍的說法,似乎摺子早就放在了皇帝的案頭上了嗎?”
大家都愣了一下,霍大爺立刻沉下臉來:“你一個小孩子胡亂開什麼嘴?你祖母疼愛你,沒有趕你離開,是因著此前你表現得還算機靈。如今眼下什麼光景了,你還在一旁多嘴。你母親教導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英王妃倒是好脾氣的笑了笑:“無妨。大哥何必與小孩子計較呢。”她沒在意霍定姚的問題,自顧自繼續道:
“皇帝拿起了摺子,看了一半就變了臉色,抬頭嚴厲地盯了邢小將軍一眼,意味十分不明。然後突然問了一句‘我記得陝中、雁門的淮軍也編入了鎮國赤衛軍旗下?’邢小將軍雖然不解其意,扔恭敬束手點頭稱是。皇帝臉色便十分不好,然後幾乎是十惱怒地掃完了剩下的內容,便勃然大怒,一把將摺子砸了過去,大罵了一句‘很好!很好!想不到永定侯府還是個忠心的,不惜用這樣的方式,竟然來承認謀害了太子!’。後來的事情,想必母親和哥哥你們都知道了。”
霍大爺臉都嚇白了,他驚疑不定地朝霍老祖宗看了過去:“我們不過提了一句大姑娘失儀,即便是在御花園內與太子偶遇,也該速速離去,而不應貪杯有失淑女風範。再則還表明了絕對不會送她去太子府。怎麼到了御前,就變成了‘謀害’了?”
霍老祖宗臉色更加難看:“那內侍可還有再說些什麼?”
英王妃也察覺到了古怪,措辭更加小心:“皇帝發落了人之後,脾氣十分不好,連帶著也將書房內伺候的人也趕了出去。這內侍當時替他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摺子,摺子雖然是攤開來的,他也不敢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細看,只慌慌張張撇了幾眼,瞧見裡面寫的幾乎全是關於侯府大小姐……”
她頓了一下,轉頭問霍母,“女兒也覺得奇怪,母親遞上去的摺子,怎麼會不為咱們侯府求情,反而去著重強調一個庶女呢?甚至……甚至還承認謀害太子殿下!便是王爺他,也覺得不可思議,說侯府……十分糊塗。母親,這摺子究竟是何人所寫?”
霍母哀嘆了一口氣,盯了邢氏一眼。邢氏便將大姑娘在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侯府的擔憂,還有請邢舅爺代為遞送摺子的經過撿了重要的說與了英王妃,又將摺子的內容還有怎麼交給邢舅爺也交代得清清楚楚。當然,玉璽的時候卻絕口未提。
英王妃也愣住了:“雖然侯府確實有過錯,即便皇帝不原諒侯府,也不至於扣以如此重罪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王氏神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她坐在英王妃邊上,下意識答道:“也許在皇帝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