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弓嘻嘻一笑,道:“蓼莪姐姐說得是,這些事情,你當然是最明白的了。”
破軍咳嗽一聲道:“我看龍池並不簡單,只怕這番極力幫助尊主,也有一番私心在內。”
天機在旁聽了點頭道:“不錯,聽尊主適才所述,我倒覺得此人頗具心機。”
婆雅也道:“若是天帝真的因此而覺醒前世,我們將來只怕會多一強敵。”
秦弓聽得此話,細細一想,也覺得頗有道理,不由道:“哎呀,這麼看來,我是不該讓羅漪跟他去天界了。”
天機搖頭道:“那也未必。”
秦弓“哦”了一聲道:“難不成龍池私心自用,不讓羅漪見到天帝不成?”
天機道:“那也不會,龍池雖有心機,但看樣子對天帝畢竟忠心,否則他也不必費周折請到羅漪公主了。”語音略頓,又道,“我以為,龍池是近日內才崛起的人物,只怕嫉妒他的人也自不少,其中恐要有人阻撓。”
破軍也一旁點頭道:“不錯,別的不說,單以龍池與尊主你相交,便可算一條大罪。”
秦弓聞言默然不語,心想:“若是龍池受人所害,漪妹她豈不危險得緊?”
天機何等聰明,見秦弓模樣,已猜到八九分,忙道:“尊主也不必過於擔憂,我等也不過是猜測而已。就算盡數料及,以龍池的能耐,也可保得羅漪公主平安。”
秦弓聽後只是隨意嗯了一聲,只覺其中未知之變數實在太多,然對羅漪的擔憂卻半分也不曾放下。
婆雅又道:“聞白藏新近投奔了須摩天魔帝之處,不知是否會捲土重來。”
秦弓想及首羅天時天王就形勢之言,脫口道:“這等事,若待他前來,不免被動,我們不妨早作準備,探清形勢,佔了先機才好。”
婆雅點頭道:“尊主言之有理。屬下這就吩咐下去,令各部族好好佈署。到時與同青陽、月隱兩位族主三路合擊,自當一舉平定。”
秦弓隨口應的幾聲,心中卻又想起柔荑來:“也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方?過得可好?”柔荑宛如他心頭的隱傷,明明似已漸漸淡忘,不經意間卻又突的湧上心頭,徘徊不去,心下自不免怏怏。
眾人散去後,秦弓獨站中庭,抬頭處,月上中天,微覺有些寒意,煩悶也一併湧上。他縱身而起,任憑自己在無明天的夜空中肆意的飛行,沒有目的,沒有方向。
“當初在人間界時,不曉世道鬼蜮,誇口說要憑己之力,贏得色界天的平靖。然如今看來,莫說整個色界天,便是這魔界,想要真正平定,也不知需要打多少仗,死多少戰士,更不知如此換來的平靖又可以持續多久。就算真正的平定了整個色界天,色界天外還有無色界天,若如不動明王這般的角色侵入,自己又能否抵擋?自己會不會像首羅天王一般,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回界天短暫的平靜?”
思緒一跳之間又想:“如果漪妹能長伴我身邊,柔荑可以平平安安,其實即使不做這魔尊,也沒有大關係吧?”然他也深知這亦不過是想想罷了,位既至此,更不可能容得他如此去做。便是他願意退隱,別人也不容他如此,否則好端端的在人間界又怎會一路行來,到今日魔尊之位?很多時候,為神為魔為人,都是一般的無奈,一般的無法自由的操控自己的命運,一般的使得最平淡的生活反而變成了一種夢想。想到此處,不由得一聲長嘆。
長嘆聲中,隱隱有另一聲嘆息,似在作著應合。
秦弓微微一驚:“是誰會如我這般,中宵未眠,卻在夜空下徘徊?”他壓下雲頭,足踏實地,卻見眼前是一片湖泊。湖水在淡淡的月光照耀下,不再是一味的藍黑色,而是在藍黑色的波紋間閃出點點磷光來。湖中央的涼亭中正站著一人,白衣如雪。那一聲嘆息正是出自此人口中。
秦弓一看此人背影,便立刻認出,此人正是白澤無疑。當下緩步走上前去,口中喚了一聲:“白大哥!”
白澤似是不曾料到那麼晚竟然還有人會和自己一樣,在此徘徊,一驚回頭,見是秦弓,方才一笑道:“原來是秦兄弟,怎的還不休息?”深夜獨對,不自覺間便少了許多的繁文與隔閡,這一聲兄弟叫得極是自然。
秦弓點頭道:“是我,白大哥一人在此做什麼?”
白澤淡淡一笑道:“睡不著,出來走走,見此處觀月甚好,便在此駐足。”
秦弓看了他一眼道:“白大哥,我們曾生死與共,情同手足,你有什麼心事又何必瞞我?”
白澤聽他這麼一說,卻並不介面,隔得半晌,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