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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自己搞砸了一次伏擊,可是隻要在這次哭諫中取得勝利,一樣可以名垂青史,至於失敗的過失,在未來的史書上,只會被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當然,如果失敗的話,那就是兩罪同發,史書上怕是不會太好看。是以,於他而言,到了這一步是退不回去的,只能前進下去,獲得勝利。
只要這次可以讓天子收回成命,自己就算是確立了形象,未來的內閣,肯定有自己一席之地,父親就可以退下來享幾天福了。想想方才金水橋前的父親,他咬了咬牙,自己能理解父親不參與的苦衷,他是首輔,如果他都壓上來,君臣之間就沒有緩衝的餘地。他不參與,就是給皇帝一個空間,未來可以出面,為雙方斡旋。
在父親出面之前,就讓自己先把事情做好,讓天子看到,屬於大臣的力量。皇帝與士人共天下,這句話並不是空話,今天他就會認識到,士大夫的力量!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戮力同心(二)
“國朝與士大夫共天下,這是因為,士人擁有著力量,他們掌握著朝廷各個衙門,與陛下的關係,類似於共生。如果沒有他們做事,整個國家也就無法運轉,所以不管到什麼時候,朝廷也需要官,就像不管到什麼時候,衙門都需要吏一樣。所以,天下不可能沒有官,官也不能沒有權,所要平衡的就是,給他們多大的權力,又讓他們走到哪一步。”
楊承祖身上還穿著那件破爛的飛魚服,臉上的淤傷處已經上了藥,但是有些地方流了血,不是那麼容易就治好的,看上去還是很狼狽。化裝成小太監的岑蓮,被雪娘招了去問話,想來這麼可愛的丫頭,是不會招惹雪娘生氣的,楊承祖也不擔心什麼。
雖然從名義上,嘉靖的老師是楊廷和,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真正教授他東西的,則是這位錦衣都督。像是這次左順門事件,以及隨後引發的金水橋事件,讓嘉靖對於大臣的權柄,已經不滿到了極限,楊承祖只好再次充當了導師角色。
臣權君權這些問題比較敏感,說到這裡,差不多就點到了。他沒想過在明朝推行什麼新制度,更沒想過君主立憲,他是天子寵臣,如果限制皇帝的權力,等於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他沒蠢到這一步,自然不會那麼做。只好向皇帝分說著
“大臣,是要用的,權也是要給的,但是得讓他們明白,他的一切權柄來自於陛下。萬歲給什麼,他們才能要什麼,不能貪得無厭,更不能想著恢復宋制,限制陛下的權柄。大臣的權力,如同一頭猛獸,用的時候放出來咬人是沒問題的,不用的時候,自然是關在籠子裡,鑰匙,帶在皇帝身上。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總是要走很長的路,更重要的是,要有足夠的人作為輔弼。否則,那些人只要來個集體撂挑子,事情就不好做。”
“說的好,朕身邊如果沒有兄長輔佐,現在恐怕還是要當個木雕泥塑,像是這次的禮議之爭,哪得如此痛快。我一說要讓母后當上太后,母后高興的不得了。只要她老人家高興,費多少力氣,朕都認了。”
嘉靖笑著笑著,忽然板起面孔“大哥,朕要在這裡說你幾句,張孚敬、桂萼,都是些什麼東西,也值得你冒了生命危險幫他們?讓你手下出點人,把那些翰林打散了就好,非要自己上陣做什麼。若是被打傷了,我皇姐就要傷心,皇姐一傷心,母后就要傷心,母后傷心,朕就要治你的罪。那兩個傢伙,打死就打死了,你得保住你自己,很聰明的人,怎麼在這種事上,反倒拎不清了?”
張、桂二人並沒有得到天子的召見,他們進了左順門後,就被太監領著,到了一間偏殿裡,霍韜、方獻夫全都在那邊,這些繼統派的筆桿子碰面之後,要做的工作就是怎麼為天子服務,把繼統做成天經地義,萬事不異的真理。
嘉靖對這兩個人,雖然有一定的好感,但是也談不到多親近,現在的嚴嵩、顧鼎臣,比較對他的胃口。相反,楊承祖向天子稟報了,張孚敬有著獨斷、抗上等問題後,嘉靖實際已經不怎麼打算重用他。這次禮議之爭後,他準備丟擲一些人作為犧牲品,平息一下朝廷內外的物議,以當前的局勢看,張孚敬就是最佳的人選。
比起這兩個人,嘉靖更在意楊承祖,聽說他被打傷之後,差點動了殺人的念頭,直到看到本人無恙後才放了心。但依舊還是覺得楊承祖太大意,張、桂兩人還沒到自己非用不可的地步,為了保護他們自己受傷,實在是不知輕重。
楊承祖笑著分說“那兩個人,是萬歲從南京調來的,就是陛下的臉面,放任他們被人打死打傷,陛下的臉面就不好看了。臣保護的,不是那兩個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