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誰也沒想真動他!可是這個殺手卻殺死了一個警察,給我們羅家村招來了天大的禍事!”
羅四方伸出那隻肥胖的右手,指著遠處的範飛,聲音激昂地厲聲叫道,“把他抓到公安局去抵命!絕不能讓他連累我們羅家村!給我上!”
給我上,給我上,給我上……
那個因為憤怒而變異得有些像太監的尖銳聲音,迴盪在祠堂和群山之間。
那十多個混混就像聽到了衝鋒號,再沒有了半分猶豫,都高高地揚起了手中的武器,大步衝上前去。
儘管範飛表現出了驚人的力量,但他現在是空手對抗這十多柄鐵棍和砍刀,這幾乎是一場註定了結局的屠殺。所以這十多個混混都臉露獰笑,毫不遲疑地衝上前去,準備收割範飛的頭顱。
聽了羅四方這番話,範飛也忽然明白過來——或許,就連呂恆也是羅四方手裡的一顆棋子!
或許羅四方早就佈下了這一系列的局,並且算準了範飛的性格,算準了範飛不會丟下呂恆不管,所以才讓人讓出了東邊的那條通道,給過範飛一次逃命的假機會。然後又在範飛和呂恆聯手演戲的那一刻,再次讓人讓出了一條通道,給了範飛一次“殺害警察”的招罪機會,讓他惹禍上身,而且無從辯駁。
在道義上,範飛已經處盡下風,現在他是殺害呂恆的兇手,誰都可以抓捕他,只要他略有反抗,便是抗拒人民群眾的抓捕,這十多個“為了正義而拼命的人民群眾”儘可以下死手玩殘他!
他甚至沒法開口解釋,而且就算解釋,也絕不會有人肯聽。
所以剛才對付呂恆那一幕,或許只是羅四方的一碟開胃小菜,而現在才是羅四方真正的收網時刻。
羅四方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並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
範飛,一個手無寸鐵的窮小子,一個揹負著殺害警察罪名的現行殺人犯,憑什麼跟他羅四方鬥?
羅四方悠然地把旱菸袋塞進嘴裡,美美地滋了一口,嘴角露出了彌勒佛般的悲天憫人的笑容。
羅勇也嘿嘿地笑了,目不轉睛地看著遠處的範飛,悠然說道:“老爸,四叔,我覺得範飛現在已經被嚇瘋了!哈哈,爽啊!”
…………
範飛現在的樣子確實有些瘋。
面對著十多把砍刀和鐵棍,面對著十多個衝過來的混混,他忽然往後面退了兩步,險些踏到了斷崖之外。
他在崖邊站定,雙腿忽然往左右一分,然後往下一蹲,紮了個略有些奇怪的馬步,就這麼半蹲在了離斷崖只有二十公分的地方。
他撐起雙臂,雙手握拳,拳面平平地撐在兩條大腿正中,然後仰頭望天,看都不看那十多個混混一眼。
現在的範飛看起來有種奇異的感覺,彷彿他憑空坐在了空中,坐在了一條看不見的椅子上,氣定神閒,老神在在,卻又暗藏著一股掌控一切、睥倪天下的氣勢,還有一股暗流湧動的濃濃殺機!
羅四方的臉色忽然變了,因為他忽然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他就像看到了楚霸王再世,正威風凜凜地蹲坐在天地之間,準備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事實上,“坐”在懸崖邊上的範飛,確實就像在烏江邊上的楚霸王項羽,已經徹底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上,來了個背水一戰!
此刻的範飛,離斷崖只有二十公分,在這裡,山已窮,水已盡,再也不能退出半步!
既然無路可退,就只能逼儘自己每一分潛能,向前衝殺!
狹路相逢,勇者往往會勝出。而絕路相逢中,那個被逼到山窮水盡的絕路上的人,即使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也一定能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超越他以前能達到的任何一次極限!
因為他已一無所有,就只剩一條命。
這條命誰都可以來拿,但一定會付出極慘重的代價。
破釜沉舟,百萬秦關終屬楚!在歷史上,背水一戰的精神要義就曾被髮揮得淋漓盡致!
而範飛這一招,也果然嚇唬住了衝過來的那十多個混混。畢竟他們如果再往前衝,一個收腳不住,就會掉下斷崖去,摔個粉身碎骨。
他們齊刷刷地停在了離範飛兩米遠的地方,鐵棍和砍刀同時揚起,準備同時向範飛身上招呼過去。
他們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還是慢了半秒!
就在他們停步的那一瞬間,範飛雙足一彈,已像一顆炮彈般疾射出去,用肩膀直直地撞向正對面的一個黃毛青年,撞向他的胸部。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這快如閃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