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裡惱恨:你不讓我在家拜,天下之大,有的是地方給我拜,哼。
&esp;&esp;終日無所事事的貴婦人好似找到了心靈的寄託,夜裡抄抄佛經,打發獨守空房的寂寞。時不時約上一兩個熟人去寺廟吃齋祈福,她甚至不敢祈禱周從嘉官運亨通,不求通天富貴,只盼家宅平安。
&esp;&esp;本來相安無事,陳佳辰偶爾還能與周從嘉聊幾句佛法。不得不說,周從嘉雖然唯物得很,但對宗教頗具造詣,他只當陳佳辰找點事情做也挺好,便沒多加干涉。
&esp;&esp;直至年關,外地的老友來家中做客,作陪的孫區長趁機提議,直言轄區內的廟裡已備好頭炷香,望周從嘉與家眷除夕夜賞個臉。
&esp;&esp;周從嘉不置可否,反問道:“聽說你那裡那個廟香火旺得很,頭香怕是早就被訂出去了吧。”
&esp;&esp;“都說靈,香火才旺。是有幾個大老闆想訂來著,我讓廟裡管事兒的都給擋了回去。素聞夫人心善,愛好佛學,定與那小廟有幾份緣分。”
&esp;&esp;正端茶送水的陳佳辰發覺話題到了自己身上,心裡大叫不妙,但面上不顯,仍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esp;&esp;“你不方便,我出錢買下來。賞和尚們幾個錢,就當為弟妹、孩子們準備的新年禮物了。”老友謝過陳佳辰續的茶,衝周從嘉揚起下巴。
&esp;&esp;“書記啊,我沒有壞規矩的意思,咱都不信那個,就圖個樂。老百姓覺得靈,想必是真的靈,老祖宗的東西寧可信其有,您說呢?”孫區長是老友帶過來一起拜早年的,此刻倆人一唱一和。
&esp;&esp;“行了,我買了,錢稍後打過去。除夕夜人多,你負責清場子?”
&esp;&esp;“沒問題,就以檢查安保為由,凌晨空出一倆小時是夠的。”
&esp;&esp;“別讓閒雜人等進去,你可別把事情辦砸了,影響我這個老弟的形象。”
&esp;&esp;“放心放心,書記的事兒比我自己的事兒還上心,哈哈。”
&esp;&esp;……
&esp;&esp;周從嘉喝著茶水聽著雙簧,一言不發。期間瞅了陳佳辰幾次,她見目光不悅,嚇得心臟砰砰跳。
&esp;&esp;“二位好意我心領了,真是不湊巧,今年不在這邊過年。老兄你是知道我的,妻管嚴一個,得陪著她回孃家。”周從嘉婉言謝絕,順帶自我調侃一番。
&esp;&esp;陳佳辰聽聞此話,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遂陪笑上前:“是啊,爺爺叄番五次催促我們回去,怕是不能在這邊過年,燒香的事明年再說吧。”
&esp;&esp;“還是看望老人要緊,嫂子什麼時候去廟裡玩兒都行呢。”孫區長深知周從嘉的作風,不好勉強,心裡早已盤算著接下來該把頭香進獻給哪位領導。
&esp;&esp;打發走眾人,周從嘉未開口,陳佳辰倒先眼淚汪汪:“我可沒搞封建迷信,我也沒為廟裡捐錢,就是去吃過幾次齋飯,圖個新鮮,誰知道他們哪裡打聽來的,嗚嗚……”
&esp;&esp;周政和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幸災樂禍:“讓你不相信科學,天天整些愚昧無知的活計,被抓到小辮子了吧。都說娶妻娶賢,我爹早晚為你栽個大跟頭,嘿嘿嘿。”
&esp;&esp;“大人的事,小孩子插什麼嘴,回你的房間學習去。”周從嘉歷來秉持著“當面教子背後教妻”的原則,幾乎從不在孩子們面前與陳佳辰爭執。
&esp;&esp;見陳佳辰一副“先哭為敬”的無賴樣兒,又被女兒一攪和,周從嘉也沒了興師問罪的氣性。
&esp;&esp;等哭聲小了,他深吸一口氣:“唉,算了,你以後自己注意,長點心眼兒。”
&esp;&esp;經此一事,陳佳辰再不敢大張旗鼓地吃齋唸佛了,撐死也就偷偷抽個籤,次數極其有限。
&esp;&esp;所以這次出來與老朋友見面,陳佳辰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從事“封建迷信”活動了,恰巧附近有個小破廟,她便順道來求個籤。
&esp;&esp;籤不好不壞,但能維持現狀對陳佳辰來說就算好籤。只是這婚姻一欄的兩句詩看得她忐忑不安:“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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