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園的時候,她還跟我在一個班,簡直跟個小明星似得,每次學校跳舞老師都選她領舞。”
“是啊。”南振海應了一聲,又回到了對河灣縣發展歷史的回顧上,接著道:“田明軒在河灣縣待了整整八年,沒有犯任何錯誤,沒有做一件對不起河灣縣人民的事情,但是也沒有幹出任何成績。後來也知道怎麼回事,就給調到市裡任職去了,倒是打破了幹部提拔靠政績的慣例。”
原小生真想問一下南振海是怎麼知道田曉蓉也參加了青年幹訓班的,想了想還是沒有開這個口,弄不好南振海知道些什麼事情,又是一場尷尬,就接了南振海的話茬道:“我倒是覺得,一直一來以政績為依據提拔幹部,也有很大的弊端:首先一點就把幹工作地主次給弄顛倒了。本來我們無論是幹工作還是上專案的目的,應該是為了改革發展,為了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現在倒弄成了為了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政績。其次是一些所謂的政績工程,實質上已經變成了某些官員的撈錢工程,他們開這個工的目的壓根就沒有想過,這項工程幹成之後,會給老百姓帶來多少實惠,而是想著這項工程幹完之後,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好處。這也是好多縣政專案拆了建,建了拆,每年都重複不斷的原因所在。”
南振海過去管過一段時間對這方面再熟悉不過了,還是比較有發言權的,點了點頭,微笑道:“你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不過也只能算是一般老百姓的看法。殊不知,縣政工程也是一項無奈工程,哪個縣沒有幾十口甚至上百口閒人要養,縣委書記的親戚朋友,縣長的親戚朋友,還有各部委局的閒散人員,你不把這些人想辦法養起來,就會滋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就會讓領導沒辦法安心工作。領導自然就會不高興,領導不高興了,下面人的日子肯定就號過不了。而這些人有沒有什麼能耐,就只能搞些縣政工程,隨便應付一下,給他們幾個錢,打發了算了。”
原小生不以為然道:“可是這些錢從哪兒出呢?還不是得老百姓買單。老百姓養著一幫沒用的官老爺也就算了,現在還要給他們養親戚朋友,這樣做豈不是魚肉百姓了。”
南振海淡然一笑道:“道理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但是你看看歷史,哪朝哪代不是如此。正所謂逐鹿逐鹿,鹿是誰,鹿就是老百姓,什麼時候吃苦的都是老百姓。光這些縣政工程也花不了多少錢,扔出去三五百萬也就解決問題了,均攤到全縣人民頭上,每個人也不到十塊錢。地方領導的施政錯誤,才是最可怕的。就拿馬德成在河灣縣時候的情景來說。據不完全統計,馬德成在任六年,河灣縣各銀行、信貸單位,放出去的貸款就多達二十多個億,至今沒辦法解決的死賬、壞賬還有十幾個億。上世紀八十年代到**十年代的十幾個億,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何況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光利息恐怕都有幾個億了。這些錢從哪兒來的,還不是老百姓的血汗錢。”
原小生聽的入了迷,甚至把南振海還是自己未來岳丈的身份也給淡忘了,繼續問道:“那孫一民呢?孫一民應該算是這幾任縣委書記中,最**的一個吧?”
南振海擺了擺手道:“**這個詞語,我們最好還是不要隨便亂用。什麼是**,這個概念,到現在恐怕也沒有人能真正解釋清楚。貪汙受賄就**,沒有貪汙受賄就不**嗎?我看絕不能簡單地這麼看。要是如此算來,馬德成和田明軒應該都是清正廉潔的好官了。可事實上他們是嗎?他們不是,從本質上來講,他們不是。他們沒有盡到自己作為一個縣委書記的責任,沒有推動河灣縣歷史車輪的前進。他們在任期間都幹了些什麼,一個是搞了一堆不賺錢政績工程,一個是做了六年的老好人。馬德成在河灣縣搞的鄉鎮企業,在馬德成離任後地第三年,幾乎就已經絕跡了。田明軒呢。田明軒幹了七年縣委書記,等於什麼也沒有幹。你說他們算不算**?讓我說,他們跟孫一民之間,也就是一個名譽上的區別罷了。對這個國家,對人民都是有罪的。不同的是馬德成和田明軒監外執行而已。”
見南振海的說的風趣,原小生也笑了笑,半開玩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就是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馬德成和田明軒雖然還在領導位置位置上,倒不如回家賣紅薯,對吧?”
南振海點了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當然也不能完全等同。畢竟一頭耕牛二畝薄田,老婆孩子熱坑頭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我們現在所面臨的環境比過去要複雜的多,對官員的素質要求也越來越高了。過去當官的只要把心放在正經位置,公平公正就完全是個好官了。現在這個標準就根本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