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嘶力竭,悲壯慘烈,驚天動地,風為之停,雨為之凝,何天香仰首問蒼天,聲淚俱下。
咔――又是一道閃電撕裂了夜空,將天地間映得慘白一片!
何天香手中的酒罈便在這狂雷怒電中猛地狂飛入天,終至不見。
半空中,酒水摻和在雨水中酒下,順著何天香冰冷的臉滑下,卻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雨水還是酒水!
“呀――”
狂嘯聲中,何天香猛地衝天而起,出拳!
啪!
酒罈在風雨中碎成一片片,片片飛散,每一片上卻都有血珠在蔓延。
叭!何天香的身子狠狠地趴在了泥水之中,一邊痛苦地鳴咽,一邊用拳頭狠狠地擂著地,泥水飛濺,但何天香手上也早已是血泥一片!
風依舊大,雨更加狂,何天香竟在那泥水之中已睡熟,縱再雨澆風侵也無知!
暴雨越下越大,狂風肆虐地撕扯著雨線,在空中散成一團又一團的霧煙,雨柱激射在地上,同樣升騰起一層薄薄的水霧,兩團水霧漸漸地連線在一起,終於包融了整個天地!
但就在這時,水霧迷離中,一把潔白的傘,白的發亮的傘突然從那團凝重的黑暗中冉冉飄來,輕輕地走向何天香。傘下,是一個全身著白的姑娘,她的人,就如同她的傘一樣的亮,通體散發朦朧柔和的光……
雨停雲散,豔陽天。
葉留痕開啟何天香的房間,房內依舊猊香衾暖,但何天香的人卻已不見,只在桌上留下一張便函。
葉留痕開啟一看,不由面色大變!
“什麼?何公子孤身一人去了何天棄的長沙總舵?他瘋了!”大堂中,薛沉香忍不住驚叫道,眾人臉上也是齊齊變色。
長沙,正道盟總舵,夜已深,近子時!
砰!
一名正道盟弟子剛看見一個面目森冷的年輕人出現在大門口,人已被一股絕大的氣勁擠壓地倒飛起。
砰!砰!
又是兩名!
砰!砰!砰!砰!砰!……
何天香就負著手這麼旁若無人地闖了進來,無數的正道盟弟子還隔著老遠便被一股超絕的氣勢摧枯拉朽般地壓飛。
“何天香,你來幹什麼!”二門外,匆匆現出了一臉驚惶的陳長清。東方青東方飛,萬雷蘭三大高手,在何天香一嘯之間連樓一同灰飛煙滅,他又如何不驚。
何天香抬頭。
陳長清低頭。
“叫何天棄出來!”何天香冷漠地道。
“盟主不在!”陳長清一邊慌張地答道,一邊不住地回頭往裡面看。
何天香不再說話,大踏步地往裡走。
“你不能進去!”陳長清出掌!唐門的毒掌!
何天香連看也不看,依舊往前走。
砰!陳長清又覺一股超絕的壓力排空擠來,根本來不及反應,人已一下子便給壓飛,咔!胳膊撞在牆上,立時寸寸折斷,不由仰天一聲慘叫;何天香卻已沉著臉邁進了大門。
院子好大,但人更多!經何天棄精心栽培的一百零八名鐵血侍衛已然到齊。
長劍如雪,血衣如火,唯有何天香一身青衣!
劍雪血火之中,唯有一條半尺寬的路直通大殿。
大殿中,篝火熊熊,何天棄就坐在火堆旁,緩緩地品著一杯酒-一杯血酒!
何天香的腳往路上踏下,第一個血衣人出劍,但劍已到了何天香手裡。
唰!第一個血衣的倒下,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血衣人不說話,何天香也同樣不說話,空中唯有長劍劃破夜色一連串的唰唰聲,那唰刷聲連了起來,竟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柔和動聽。
何天香第一次知道原來殺人竟也會是如此地寫意!
血衣人不斷地撲上來,然後倒下,何天香便在一片柔和的唰唰聲中筆直的前行。
吱呀――最後一名血衣人倒下,倚開了大漆黑沉重的卻虛掩著的木門。
何天香篝火輝映下的臉緩緩出現在門口。
“你終於來了?”何天棄緩緩地放下酒杯。
“你在等我?”何天香的眸光犀利如刀!
何天棄卻閉了眼睛,輕輕地靠在椅子上,不說話。
沉默,兩個人都沉默!兩個人眼前的篝火卻越燃越烈!
“天棄!我無數次地放過你,你卻還是殺了她,為什麼?”良久,何天香方突然問道。
何天棄卻笑,悽然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