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上。
因為她也沒什麼時間計較這個。
剛剛雖然一時意氣把劇本接了過來,但是遲夏的心裡其實也沒底。
遲夏十七歲開始入行,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學過一天表演,關於演技,全都是一點兒一點兒琢磨出來的。
雖然出演過的大大小小的電視劇不少,哪怕電影也參演過幾部,但是像高越這種知名導演的戲,卻真是實實在在的頭一回嘗試。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但是剛剛的豪言壯語都已經說了出去,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也只能讓自己撐下去。
遲夏暗暗咬著牙,仔細看著那張紙上印著的字字句句,一認真起來,外界的一切聲響似乎都已經入不了她的耳朵。
劇本上的內容很簡單,演起來最多也就一兩分鐘的戲份,而且上面沒有特別註明角色的性格身份和心理活動,看上去像是沒什麼特別的要求。
但其實真正懂行的人都知道,正是因為本子上的範圍太過寬泛,才更難讓人抓住導演的心思。
五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大概是篤定了遲夏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不可能準備好,聽見那男人說時間到,蘇殷嘴角的笑都忍不住漸漸加深起來。
遲夏卻沒有多餘的目光落在蘇殷身上,她把那張紙隨手交到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顏顏手裡,便起身朝著鏡頭下的空地上走去。
顏顏看上去比她還要緊張,不由自主地小聲叮嚀:“遲夏,加油!”
遲夏安撫地回頭對著她笑了笑,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
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跳得有多厲害。
只不過,對於掩飾緊張這種事來說,她早已經駕輕就熟。
遲夏緩步走到鏡頭前站定,垂眼看向在前方坐著的高越。
高越依舊是剛剛那一副漫不經心的的模樣,這會兒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瞟向遲夏的眼神裡都帶著幾分輕慢。
從遲夏進來之後,高越還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他的一舉一動裡卻又帶著讓所有人都能夠察覺的蔑視。
如果換成一個有血性的人,說不定早已經摔下劇本揚長而去。可是十年的演繹生涯早已經把遲夏打磨得圓滑世故,同時也把她變得異常堅忍。
遲夏明白,在這種刻意的輕視中倉皇摔門離去,才輸得最徹底。
“開始吧。”高越終於開了對著她開了金口。
遲夏微低了下頭,再抬起臉來,眸中卻已經盈滿了隱忍的眼淚。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空氣中,但是給每個人的感覺,都彷彿是她正狠狠地盯著一個活生生的人。
明明眼瞳裡滿含著淚水,目光偏又如此堅定,這種明顯的矛盾被遲夏表現出來,卻又顯得如此相得益彰。
她盯著那處良久,才低沉地,一字一頓地開口:“既然你已經開始懷疑我,那我又何必解釋?”
整張紙上,臺詞一共就這麼兩句。
即使遲夏說得很慢,從開頭說到最後也不過只用了幾秒鐘而已。
而當最後一個字出口的那一刻,她一直在眼眶裡閃爍的淚光彷彿也終於壓抑不住,搖搖欲墜地就要擠了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她哭出來的那一刻。
但是,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在眼淚掉下來之前,遲夏竟然倨傲地轉身,昂著頭走出了鏡頭之外。
顏顏眨巴在眼睛,吃驚地看看遲夏的背影,再看看手裡已經被自己揉皺的那張紙,確定上面根本沒有轉身離去的橋段,心底不禁劃過一陣擔心,下意識地就朝著坐在中間的高越看了過去。
但是出乎顏顏的意料,高越不僅沒有趁機刁難,竟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了翹著的二郎腿,神色中的輕慢也在不知不覺之間消弭。
出了鏡頭,遲夏伸手把眼角的溼潤擦去,才轉過身來,對著高越微微地彎了下身子:“導演,我演完了。”
高越眯了下眼,雙手十指交叉地放在了膝蓋上,意外地問道:“正常人看到這段劇情,不應該都是演一段淒涼的苦情戲嗎?怎麼想到這麼演的?”
看到高越的反應,遲夏就知道自己剛剛的表現成功了。
她彎了彎唇角,如果不是因為現在的眼圈還微微泛紅,大概誰都想不到此刻如此得體的她在一分鐘前還是熱淚盈眶:“每個人對角色都有自己的理解,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感覺把她演出來而已。”
“哦?”高越的目光中映出幾分興味,“那還真是巧,你的理解跟我的理解正好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