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春筍,這皓腕更是纖細柔弱,彷彿輕輕一掐,就會掐斷似的。她嘆了一聲年輕真好。遂將鐲子替小姑娘戴上,又誇讚了幾句,最後道了一句:“若是日後有空,就多進宮走動走動。”
若是先前問是否定親還不夠明顯的話,那麼此刻的用意,就昭然若揭了。
江妙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景惠帝后宮無人,莊太妃自然想替景惠帝物色幾個貴女入宮。鎮國公府在望城也算是有地位的,鎮國公江正懋執掌吏部,他的嫡女,完全有資格入宮。若是江妙同陸琉沒什麼交集,興許這會兒她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可陸琉想要娶她,是斷斷不會眼睜睜讓她進宮的。
可喬氏卻有些嚇壞了。她一直想讓閨女嫁個老實上進的夫君,是絕對不肯把閨女送到宮裡去的,而且閨女同皇后是自小到大的手帕交,豈能共侍一夫?喬氏原本敬著這位溫婉可親的莊太妃,這會兒心裡早就忍不住,將她罵了個百八十遍。
說了話,江妙退至一旁,低頭看著自己腕子上的玉鐲,簡直像個燙手的山芋般。她低頭蹙眉的模樣,在對面衛寶鈴的眼中看來,便是欣喜若狂,憧憬著入宮為妃了!
衛寶鈴一肚子氣沒地兒發,一個勁兒的攥著手裡的帕子,這上好的絲帕都要被她戳出窟窿來了。
莊太妃坐了一會兒,長公主便扶著她起身,待人走了,殿內的婦人姑娘們,才各自回到席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一時間,同喬氏攀談的人也多了起來,大家夥兒的目光一個個落在了江妙的身上。
喬氏可笑不出來。她一張明豔照人的俏臉有些僵硬,側頭看了一眼自家閨女,心裡的煩躁又多了幾分。
江妙也有些如坐針氈,感覺自個兒像是什麼稀罕的小動物似的,盡被這些人觀賞。她想了想,才同喬氏說了要去茅房。
喬氏知道閨女這只是藉口,只是不想被這麼多人議論罷了。她心下理解,便道:“去吧,當心些。”
江妙點點頭,待重新走了出去,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寶綠跟在江妙的身旁,再單純的小丫頭,也明白了方才莊太妃的用意,擔憂道:“姑娘,太妃娘娘的意思,難不成是……是想讓姑娘日後進宮嗎?”
她不是霍璇,鎮國公府沒必要需要她犧牲什麼,她不想進宮,有得是法子。江妙道:“這話別亂說。”
寶綠捂嘴“哦”了一聲,眨眨眼道:“也是,姑娘有宣王在,宣王肯定捨不得姑娘進宮的。”
景惠帝素來敬重宣王這位堂兄,又豈會搶他的心上人。
一說起陸琉,江妙就想到了剛才他那副壞胚子樣。分明是景惠帝多看了她幾眼,她頭也沒抬,這氣卻撒到她身上來了。這色胚子,她光是想想就有些生氣。可姑娘家都是口是心非的,念著方才陸琉的話,生怕他等久了,還是挪步走了過去。
到了涼亭外頭,江妙才對著寶巾和寶綠道:“你們在這兒等我。”
寶巾和寶綠心下清楚,點點頭,只叮囑早些回來。
江妙覺著自己當真是被美色迷了心竅,有了他夜闖香閨的那回,竟覺得夜晚私會也沒什麼了。她這麼多年的書,也不曉得讀到哪裡去了。可年輕人熱乎勁兒一上來,天王老子都攔不住。
江妙沿著石子路一路小跑著過去,待瞧見男人果真靜靜立在那兒,登時彎了彎唇,卻忽然想到了什麼,後退了兩步,淡淡道:“你找我什麼事兒?”
瞧瞧,分明自己巴巴的跑了過來,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姿態。連江妙都覺得自己忒矯情了。
陸琉走了過去,捏著她的手,道:“隨本王過來。”
江妙這下倒是猶豫了,嘟囔道:“有什麼話,這兒說不成嗎?我丫鬟還等在外頭——”
陸琉明白,她能過來見他,已經算是鼓起勇氣了,他沒指望她主動做什麼,便安撫道:“放心,有陸何在。”
男人溫聲細語的,態度倒是不錯,可這架勢還是說不出的霸道。江妙懵懵的被他牽著往湖邊走,待穿過一處幽靜的小樹林,才見眼前有一片湖,湖邊停著一條小船。
鎮國公府也是有畫舫的,春光明媚時,喬氏偶爾也會帶著二嫂三嫂和她泛舟湖上。只是江妙幼時落過水,雖說算不上極懼怕,可心裡還是有些陰影的,以至於到了船上,不敢走在邊上。若是走在邊上,朝著下面一看,那碧波粼粼的湖水,可是能將她嚇出一身冷汗來。
而眼下這小船船體極窄,坐在上頭,興許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