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戰況的發展,人類艦隊漸漸佔了上風,有逃出包圍的可能,所以並未求援。但是,眼見曙光在望,通訊卻時斷時續。艦隊發出的訊號嘈雜扭曲,變成無法還原的資訊碎片。
負責通訊的哨站大為奇怪,急忙請通訊工程隊幫忙。他們辨認出了少許內容,其中就有“蘇淵和巴恩瑪殺死了赤鯨公爵,還在繼續殺人”,以及“母艦下達了錯誤的命令,將星艦驅逐到敵人的包圍之中”。
事情急轉直下,一氣發展到不可逆轉的地步。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能立即派出後方艦隊,帶上最強大的武器,趕往戰場增援。可是,該星域竟被神秘的能量層閉鎖,無法用躍遷的方式抵達那裡。
援軍高速行進,抵達戰場的時候,被包圍的艦隊已經全軍覆滅,而敵方的艦隊也不在那裡,莫名其妙地退去了。除孤零零的光焰之外,沒有任何倖存者。
在那個年代,蘇淵和葉霜天並列第一,有著“一個人比的上一支艦隊”的說法。因此,艦隊指揮官只能把它當作敵人。雖不至於當場萬炮齊發,將光焰轟到支離破碎,卻也用各種方法,向它發出警告,讓它要麼當場投降,要麼接受死亡。
蘇淵的命運自此註定。如果他能夠和艦隊交流,將發生的慘劇解釋清楚,那肯定不會得到這種結局。但事情壞就壞在,他根本沒辦法正常通訊,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被惡魔佔據,不再是純粹的人類。
影像中,蘇淵準確地叫出了惡魔的名字,即先賢口中的“魔裔種”。這個種族具有社會性,每個個體都有獨立的意識和思維,但其異能和形態的多變,與蟲族有得一拼。魔裔種的族群裡,有一種體能弱小,但精神能力極為強大的變異個體。
它們的名字叫作“夢魘”,可以佔據其他物種的身體,完美複製該物種的行為,讓最親近的同伴也難以辨認。而且,這種血脈如同病毒,具有高度傳染性,還有極深的潛伏性。
幸運的是,它出現的機率極低,不可能成為大規模戰力。二次寄生過後,血脈將失去繁殖能力,不能無限制地蔓延。長期以來,惡魔都想培育夢魘血統,以備星際征戰之用,卻始終沒能成功。
像人類一樣,惡魔並未全滅,返回自己的母星,舔著被暴打出來的傷口,蒐集資源,重鑄科技,打算尋找恰當的時機,再度發動對人類的戰爭。蘚蟲、蝕波獸,還有其他幾種奇異生物,其實正是惡魔創造的生物武器。
它們不同於傀儡師,無法精確控制生物個體,只能使用唯首領之命是從的戰鬥兵器。
二十年前,蘚蟲尚未培育完全,還在實驗階段。它本是夢魘血統的衍生物,因而引起了蟲母的熟悉感。為了測試蘚蟲的實力,親身領教人類的戰鬥力,惡魔用其他種族的戰鬥作為掩飾,暗搓搓地出場。
它們沒有親自動手,只是把夢魘個體,以及蘚蟲的半成體,伺機投放至被包圍的人類艦隊中。可能是對孱弱體能的彌補,夢魘的智力奇高,懂得什麼時候該潛伏,什麼時候該控制。實際上,古人類昔年逃亡到荒星域,準備快樂地建立新家園時,就吃過它極大的虧。
按照惡魔高層的想法,最好是夢魘成功潛伏,將血脈帶回人類帝國。雖然它遲早會被發現,卻能夠造成大面積感染,給人類社會帶來極大的打擊,讓人類個體人人自危。同時,蘚蟲具有收集資料的功能,可以透過它的打探,瞭解人類現今的科技實力。
這個如意算盤不可謂不高明,不可謂不惡毒。只要夢魘成功寄生,就能將血脈散播至整個艦隊。而且,有一隻夢魘的運氣好到極點。它用迂迴作戰的方式,成功寄生了赤鯨公爵的侍衛長,又成功寄生了公爵本人。之後,它不斷召見各個戰艦的指揮官,神不知鬼不覺地感染了他們。
看到這裡的時候,艾爾莎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現在我們可以確定,這的確是蘇淵的遺言。若存在偽造部分,不可能這麼揭惡魔的短。”
蘇霓的目光從未移動過。她低聲說:“是的……讓我們繼續看下去吧,其實我已經能夠猜到之後的發展了。”
之後的發展,和她想象的幾乎沒有差別。
夢魘成功寄生,蘚蟲那邊卻出了問題。半成品畢竟是半成品,在星艦上蔓延時,終於被比較機敏的機甲士發現。與此同時,蘇淵也發現了赤鯨公爵的不對,直接在星艦核心位置叫出光焰,打算直接抹滅這個威脅。
其實,其他指揮官未必看不出不對,卻不像他這樣果斷,敢於當場對上司動手,導致被夢魘感染的結果。惡魔高層見勢不妙,立即切斷這片區域的通訊,並讓聯軍進行猛攻,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