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護親隊伍日夜兼程,原本只有三天的路途,卻花去了四天之多。但這對於蘇念尾來說,這四天她就如在地獄之中,苦苦煎熬。沒有一天,她是清醒過的。睡覺,昏迷,醒來除了是無盡的思念與空虛,就是身體上那比刀割還要難受的折磨。
在到達烏礓國的京都時,所有護親使者都高聲歡呼,幸慶此次任務的圓滿。
然而炎烈去一言不發,沉默的望著靜謐得沒有一絲生氣的車輦。他不知道,坐在裡面的她,該是如何的心情。但他,卻分外痛心。
這四日,他一路小心呵護,害怕她有個什麼好歹。這四日,他每每一想到,要把這個女人交由到修塔王子的手中時,他卻是那樣的掙扎與退縮。
他知道,他已動情。這斷情明明是毒藥,可他卻拼命的吸食。也許在多年前,他就已經受她的蠱惑,直至現在的不可自拔。
蘇念尾下了車輦,望著高峨巍巍的城門,她輕念一句;“終於到了!”心,卻似掉入了海底,深得再也見不到影。
紅煙不明她的意,於是微微點了點頭道;“姑娘,是到了!”
她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陣顫微,那明明想抓住一個重心的手,卻發現周圍是那樣的空白陌生。
原來,多年來,她已經習慣了他賜於她的“牢籠”,原來,多年來,她已習慣了,他在她的身邊。
“將軍?”望見踏著沉重步履走來的炎烈,紅煙微微迷茫的喊了一聲。
炎烈黑瞳深邃的看了她一眼,便揮了揮手,示意她先離開。
紅煙先是一愕,隨後把蘇念尾交到他的手裡,便黯然退下。畢竟,她知道,他是王爺的心腹,蘇姑娘交給他,並沒有什麼不妥。
“你瘦了!”
望著多日來倍受折磨的她,炎烈眼裡的深意,慢慢轉化成寵溺的憂傷。
蘇念尾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
是的,四天沒有怎麼進食的她,又一路嘔吐過來,這讓她原本就羸弱的身子,如何承受?
“炎軍將,我們到了就進城吧!”四天沒有好好休息的蘇念尾,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晚。接下來的事,她不想再多想,也不想再多管,累了,倦了,不如就逆來順受吧!
“郡主。”突然,握住她臂膀的炎烈,手勁一沉。似有什麼話要說!
蘇念尾愕然的抬起眸子,一臉迷茫的望著他道;“將軍這是要。”
“蘇姑娘,你想離開這裡嗎?”炎烈沉冷的說出這句話來。
“。”
蘇念尾心頓時一慌,眸視他良久,腦海似有千萬種想法閃過,最終在片刻定格。
“炎將軍。。可是說讓我逃婚?”
“嗯!”炎烈深穩的點了點頭,黑瞳滿是堅定。但那副神情,卻似下了多大的決心一般。
蘇念尾淺然一笑,空洞的眸子驀地有些神思。
“蘇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炎烈被她張絕美的笑意驚懾住。
“不了,我累了,既然來了,就不要再折磨了!”
是的,一路上,她都已想通,嫁了,又何償不是一件好事。不必再擔驚受怕,不再讓人指點三四。
“你。。”
“炎將軍的一片美意,我心領了。只不過,你我都錯過了最佳的時辰,現在說什麼,已是枉然。”
是的,都已到了烏礓國,又何必再說逃字呢?能逃到哪裡?就算逃了又能去哪裡?四顆靈珠無法齊聚,東陵褚天再也不能相見,就算逃了活著也像行屍走肉。這樣到也罷了,但是她的離他,還會帶給多少人麻煩呢,炎烈,東陵褚天,紅煙,說不定兩國開戰,多少百姓都會成為無辜的屍魂。
“蘇姑娘”
“入城吧!”
蘇念尾強忍著內心襲來的巨大悲傷,一臉冷漠的轉過身。
黑髮,隨風一揚,搖晃出夢幻一般的迷離色彩。
炎烈站在原地,手中似乎還殘留一絲餘溫。錯過了最佳的時辰,可是指,那一年,鳳尾湖邊,他沒有讓她離開?又或是,前一夜的期盼,被他生生拒絕?
炎烈啊炎烈,為何要到這一刻你才想清楚,為何你要眼睜睜的將她幸福葬送?
只怕此刻的悔恨,已是無用,事已註定,命運任誰也無法改寫。
入了京都之城,蘇念尾在紅煙的挽扶下一身大紅喜衣,邁著輕緩的步子,在烏礓國臣民的膜拜下,走到修塔王子的身邊。
這時,一位頭戴白花的可愛女童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