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襲黃袍,黑色的長髮柔順的貼在腦後和臉的兩側,幽暗的眼睛彷彿深邃的宇宙一般放射出神秘的光彩,他有著挺直的鼻樑、紅潤柔順的嘴唇,再配上一張完美無瑕的瓜子臉,單論相貌絕對是個一等一的美男子。所以,領來進來的小宮女,看到這樣的他,都不免羞紅了臉。
蘇念尾與這張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對視數秒,她望著他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有一對像寶石般閃亮生輝,那神采飛揚的眼睛,顯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靜中隱帶一股能打動任何人的憂鬱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得難以捉摸。
良久,她的一切驚愕歸為平靜,清淺的問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星辰公子!”
“因為你在這裡!”他簡短的話語,卻像沉釀了幾十年的老酒,出口那一剎那,令人有些沉醉其中。
“你找我嗎?”她身子微顫,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
他點頭,眼中有一抹哀傷之色;“是的,我找你,三個月不見,我發現我還是無法忘記你。”
她自嘲的苦笑,眼裡很冷涼;“如果你記掛我,為何當初在煙雨樓的時候,會不辭而別?”
他幽幽的望了她一眼,嘴角微微顫動,似想說什麼,最終又放下了。終於在她的注視下,他顯得毫不避諱,毫不閃躲的回道;“我走,是因為。我去尋找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是啊,什麼東西會比這一切重要,就算不是為了她蘇念尾,他難道不應該給一直對她痴心不毀的小玉打聲招呼嗎?害她痴心等他如此之久,最終卻換得這種結果。在此,她依舊為小玉的遭遇而感到不平,與不值。
他似乎瞧出了她中的怨恨,也聽出了她語中的責備,他溫潤的黑瞳閃過一絲愧疚;“我去尋找的東西,就是你想要的——駐顏珠。”
她眸子一滯,剛要出口的話語再次嚥住,紅唇不可思議的顫了顫,整個人像被抽空一般,沒有一點力氣與思緒。
看著她的模樣,他不置可否的苦笑;“怎麼,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傻,竟苦苦的為了此物奔波三月,走遍東秦各地,卻一無所獲的回來,簡直就像廢物一樣對嗎?”
蘇念尾抬頭,迎上他略為消瘦的顎頰,還有那隱晦在眸子深處的疲憊,她瞳孔急速一縮,帶著一絲疼惜道;“為什麼要這樣我以為你放棄了。。我以為”她以為,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而結束了,為什麼他還花去整整三個月的時間,為她做了這麼多
“你知道的,我星辰不是輕易放棄的人。良人,一生只認定一個,一但認定了,就永生不棄!”
“我不是你的良人。你不該對我如此的。”她埋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那倔強的眼神,會再一次傷害他。他一直以來,都是無辜的。而小玉,也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她害的。
他似意識到了她話的意思,只能自嘲的搖頭否定;“也許你的良人不是我,但我的良人就是你,而且,此生只會認定是你。”
“星辰公子你”
“忘塵姑娘,你不必多說什麼,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也不必安慰我,我星辰哪怕得不到你,但能遇見你,星辰已經知足。所以星辰也知道,花了那麼久我無法尋得駐顏珠,這就註定上天不肯成全我們,感情是兩情相悅,我會為難你。這次來,我只是想看看你過得可好。”
“我。”她看到他眼中那些分明的晶瑩水珠,卻又那樣強忍著將它笑著掩飾回去,那受傷的鳳眸,那無助的神情,都深深的將她刺痛。
“看來,你過得很好,宮裡住得很習慣,這樣我就放心了。”說到這裡,他無法去直視那雙曾經讓他怦然心動的眼睛,而徑直將桌上的茶水端起,一飲而盡。他的舉動,彷彿想用茶水當做酒水,以便借酒消愁。
“你怎麼知道我在皇宮?”蘇念尾知道他心裡不好受,於是咬著牙輕聲問道,這樣繞開話題,也好打破這份尷尬。
他放下茶盞,狹長的鳳眸盯著遠處,像個失神的木偶。他說;“十天前,我去過煙雨樓。”
“你回去過那個地方?”
“不錯,金花媽媽告訴我你被京都一個王爺接走了,我又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裡才知道,你已入宮了,而且還成了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女子。”說到這裡,星辰眼裡有一閃而過的苦澀與絕望。
蘇念尾的心被他說得有些憋悶,卻又無處渲洩,她知道,星辰現在應該恨她的。他一定以為自己不接受他完全是因為他沒有身份,名望,所以才是如此。可是,誰又知道她內心的迫不得已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