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見到了鬼。
燕漪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漂亮的眼眸直直的望著她。
雖然她的臉和她的手一樣髒兮兮的,但那白皙的小臉,漂亮的大眼睛,明眼瞧去便知曉她是個女孩子。
“既然知道我是妖怪,怎麼還不走?就不怕我吃了你嗎?”燕漪難得有閒情逸致想要逗弄一下這個凡人小孩。
然而那個孩子就像是被嚇傻了一般,只曉得在原地發抖,卻不知曉趕快逃跑。
“嚇的腿抖了嗎?”燕漪左手扶住腹部,從地上緩緩起來,裙子上的鮮血已經凝固住,乾巴巴的看不出來了。
緩步走到那個孩子面前,燕漪伸出還帶著殷紅的血的手碰了碰那個小女孩的臉。
頓時,小女孩的臉色立馬變的蒼白,靠近了才知道,她連牙齒都在打顫。
燕漪輕而一笑,嬌小的臉上帶著一種妖豔的美。
“瞧你嚇的。”她說,“我對吃小孩子這種事沒有特別的癖好,更何況。。。。。。你那麼髒。”燕漪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孩子,衣服破爛不堪,像是許久都沒有換一般。
“你。。。。。。你真的不吃我嗎?”女孩子開口,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害怕和顫抖,睜著那雙明亮的眼眸質疑的望著她。
燕漪虛弱的笑笑,“你也看到了,我受傷了,所以,現在沒心情吃東西。”
雖然說燕漪的確是妖,但是多年以來,她從未有過吃活人的習慣,為了保持體內白骨的透徹香氣,她也只能吃百花冢裡的花瓣,並不是為了體現自己有多麼清心寡慾一心向道,而是體內那股子香氣是她的命根,若是香氣不在了,只留那堆白骨,她也便就死了。
得到了燕漪的赦免,女孩子幾乎是顫抖著腿揹著藥簍子逃走了。
燕漪望著她瘦弱的小身軀,嘴角微微揚起,自嘲一笑。
她是妖,所以,她從來都沒有過童年,她也不知道自己小時候,應該是個什麼樣子,自她出世以來,便就是當下這個模樣,縱然幾千年過去了,也還是這個樣子,絲毫沒有變化,更別說變老。
客棧內。
沈流蘇終於摒棄了所有的事情,決定還是先補個覺再說,以免晚上他再吹笛子影響了自己的睡眠。
約莫日落黃昏時分,沈流蘇在一陣敲門聲中醒來。
是冬雪過來叫她去吃飯了。
難得睡的那麼舒服,沈流蘇伸了個懶腰從床榻上起身。
“大白天的你也睡啊,還真當自己是凡人啊。”冬雪沒好氣的說。
“誰說仙人就不用睡覺了?”只是仙家的人清心寡慾罷了,況且她也解釋過了自己為何睡不夠,只不過是她們都不相信自己罷了,這能怪誰?
“師叔和師兄們都在下面等著了,快些吧。”
“好。”
沈流蘇對著房間裡的銅鏡隨意的打理了一下睡的有些亂糟糟的頭髮,便噔噔噔的跑下樓去吃飯。
眾人在一起吃飯的情景在棲安向來罕見,沒想到在人間的這幾日裡,大夥兒幾乎天天都得在一起圍著幾張桌子吃飯。
東陌似乎依舊還是吃不慣凡間的食物,慣有的動作就是動了兩下筷子,象徵性的吃兩口,便不再吃了。
段以宿怎麼說曾經也是個凡人,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倒像是久回故里的遊子終於吃到了家鄉的飯菜一般,吃的一頓比一頓香。
錦鳶發現了沈流蘇有點神遊太虛,便給她往碗裡夾了個紅燒獅子頭。
“謝謝錦鳶姐姐。”沈流蘇眯著眼睛笑著謝道。
“今天晚上有行動,多吃一點。”
“什麼?”沈流蘇一聽錦鳶的這句話,剛塞到嘴裡的紅燒獅子頭差點掉下來。
“你平日裡除了想著吃和睡之外,還想過別的東西嗎?”冬雪白了她一眼,“段師叔今日出去尋找煉妖壺,窺天鏡在城郊外有了一絲反應,白日裡不能去,也只能晚上去了。”
且還不能從正門走。
“確實是這樣,所以多吃一點。”說著,錦鳶又給她夾了一塊紅燒獅子頭。
說起來,這凡間的紅燒獅子頭味道當真不錯,以後回了棲安得自己動手學學。
“客官,加菜。”店小二走到桌子前,將托盤裡的菜端到桌子上,臨走時看了沈流蘇一眼,半晌才問道:“姑娘今日帶回來的那個姑娘呢?她不出來吃飯嗎?”
其實店小二想說的並不是她要不要出來吃飯,今日看她似乎受了傷,不找大夫真的可以嗎?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