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紅便推著醫藥箱離開了,她當然知道,旁邊的保鏢都怒氣衝衝的瞪著她看,她也覺得,若是她再繼續說下去,可能這些保鏢就會衝上來,將她暴打一頓。
看著陳紅離開,傅言蹊轉身便進了病房,走到病床旁邊靜靜的盯著躺在床上的榮樂,陳紅剛剛跟她說的話不停的在他腦海裡迴轉,確實,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對於榮樂來說,到底什麼是最好的,只是一直以來,他覺得留在自己身邊才是最好的。
只是這些道理傅言蹊都明白,卻也不願意明白,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強行讓榮樂留在自己身邊,是給她造成這些傷害的原因,即便看到她如今傷痕累累,遍體鱗傷,他依然不願意放她走。
因為他實在不捨得放她走,他知道,若是他現在放手,他就會一輩子離開自己,再也不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所以此時的傅言蹊只是覺得無以復加的痛苦和掙扎,他沒有辦法逼迫自己做一個決定,因為他不想再繼續自私的將榮樂留在自己身邊,讓她痛苦下去,但是卻實在捨不得放她離開。
在這兩種情緒的相互鬥爭之下,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被撕裂一般的痛,但是即便這般的痛,他依然做不出任何的選擇。
傅言蹊就那樣靜靜地站在病床旁邊,一直看著榮樂直到看著她的眼皮微微動彈,好像要醒了的模樣,他突然非常害怕,非常恐慌,害怕榮樂醒過來,恐慌她醒過來之後自己要如何面對她。
只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榮樂不可能一直睡下去,她終究是要醒過來的。
榮樂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是知道自己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做噩夢,所以她只能強迫自己醒過來。
悠悠的睜開眼睛,她看著此時有些陌生的病房,突然之間竟然有些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但是就算她忘了自己是誰,腦海中的記憶卻依然都在,但是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情,她依然都還記得起來,只不過此時她真的沒有絲毫的力氣再去掙扎。
因為那沼澤真的已經要把她完全吞噬,她本來還想奮力的從這片沼澤裡逃脫,但是她發現她越是用力的掙扎,便會陷得越深,所以如今她完全放棄了逃生的想法。
榮樂告訴自己算了吧,就這樣吧,沉淪吧,如今的她再去掙扎,還有什麼意義呢。
一旁的傅言蹊看到此時的榮樂,那空洞無神的雙眼,內心彷彿有針扎一般的疼痛,他上前握住了榮樂的手一時之間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榮樂沒有任何的反應,她只是微微的睜隻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什麼都不說,也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神空洞無光,好像對生活失去了任何的希望,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
確實那句話說的是對的,哀莫大於心死,現在這個榮樂就是心已死的狀態,沒有了任何的欲,,,望。
“榮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一旁的傅言蹊伸手替她縷縷滿頭的亂髮,此時榮樂的狀態讓他覺得很害怕,他從來沒有看到榮樂這個樣子,即便她父親死的時候,她嘶吼她崩潰,但是她眼神中依然可以看到活下去的欲,,望,但是如今榮樂的眼中竟然絲毫的生氣都沒有,彷彿下一秒就要永遠的乾涸一樣。
榮樂聽得到耳邊一直有人在跟她講話,一直在呼喚她的名字,也知道身邊的這個人是誰,但是無論身邊的人對她說了什麼,問了她什麼問題她都沒有絲毫想要回答的欲,,望,她就是想這樣躺著,一動不動,彷彿這樣就可以過完她的餘生。
她真的沒有力氣再去掙扎了,更不覺得以後的生活有任何的希望,她的生活應該沒有任何轉機了吧。
傅言蹊在榮樂的耳邊說了很多話,但是無論他說什麼,榮樂都沒有給他絲毫的反應,一時之間他有些擔心,趕緊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想讓陳紅過來看看榮樂到底怎麼了。
陳紅本來在值班室準備一會給榮樂打點滴的藥,聽到了呼叫鈴的聲音,便趕緊跑到了榮樂的病房。
“傅先生,榮樂怎麼了嗎?”陳紅一衝進病房就衝著傅言蹊問道。
“不知道,你快來看看她,我覺得她好像很不對勁。”看到陳紅進來,傅言蹊趕緊將病床旁邊的位置讓了出來,陳紅也立馬走了過去,給榮樂做了一下檢查。
“榮樂,榮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榮樂看看我,你能看到我嗎?”陳紅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在榮樂的眼前輕輕的晃了晃,榮樂現在的狀態確實讓人很擔憂。
而就在這個時候,毫無反應的榮樂微微的轉了下頭,看了陳紅一眼,便又將頭轉回去,繼續盯著頭上的天花板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