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把夜壺廢勁兒推回去後,她又覺得不太放心,想了想,又費力拉出來,去將晚間臉盆留下的水端來倒進夜壺,這才又推回到床下,滿意地躺倒在床上,鬆了口氣。
雖然等了大半夜,又折騰出一身汗,不過倒也是值得的!寧小丹摸著自己胸前的玉,欣慰地想。
只是這玉戴著睡覺著實不舒服,她一向都不習慣戴著飾品睡覺的。
不過想著汪正幫了自己大忙,既然答應他,便要信守承諾,她也就沒有將它解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因為匕首的事情,寧小丹對汪正也客氣了許多。
只是當她遵守諾言,將養成的玉還給汪正時,卻見他立馬便將玉戴在了脖子上,藏進衣領中,連她的體溫也沒有散一下。
寧小丹不由有些尷尬和異樣。卻又不敢點穿什麼,只是兇巴巴地甩下一句:“這下咱們兩清了呼!”便逃也似的回了房。
但從此後,她更刻意與汪正保持著更多的距離。汪正卻不以為意,仍是如從前一樣待她,人前熱情,人後拌嘴,總是兩面三刀的樣子。
七八天後,英、霞兩位姑娘終於發現匕首不見了,果然興師動眾找起來。
先是讓廚娘和春草及汪正跪下拷問搜身,然後便一間房一間房地仔細查詢。
寧小丹身上和房間當然是重點查詢物件。但幾乎挖地三尺。她們都沒有去動那個夜壺。
上面的灰塵。早已被寧小丹刻意擦乾淨,製造出天天都在裡面排便的假象。
畢竟是用過的舊夜壺,儘管洗得乾淨,又雖然那晚寧小丹倒進去的是水。但泡得久了,氣味兒總是有的,讓寧小丹很後悔當初匕首上沒有多包幾層油紙。
她想:等逃出宮了,見到呆瓜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匕首還給他,不然這東西揣在自己懷裡,想起它這段被泡的經歷,她吃飯時總不舒服。
最後,英、霞兩位姑娘終是沒有從汪正他們的嘴裡問出什麼。又不敢惹得快要生產的寧小丹生氣,更不敢將此事上報給貴妃娘娘知道,於是只得將寧小丹盯得更緊,此事便不了了之。
一切風平浪靜後,寧小丹便專心盼著自己產期的到來。心裡既激動又忐忑,還不得不裝出一臉鎮定的樣子。
朱復那邊,展雄又遞進訊息來,再次讓他稍安勿躁,說只要寧小丹的孩子一生下,到時各方面放鬆警惕,到時便有人來接應他出宮。
而展謂這邊,除了上次豔紅那次訊息外,便不再有任何訊息,以至於有時候寧小丹都要懷疑:豔紅那天也許真就是隨口與春草聊聊天兒而已,一切皆是自己多想!……只是如果真是那樣,那自己的憧憬的一切,不過是海市蜃樓?
但朱復總是安慰她:“不會的,眼看你就要生產,展謂他不可能沉得住氣,豔紅一定是他支使來帶訊息的!”
“可是就那麼不明不白的話,也沒說個具體,比如到時我該如何配合,聽誰會的話,跟誰走,孩子又怎麼辦?這些都沒有告訴我呢?總不至於誰讓我跟著,我都聽話吧?到時若有奸人使壞怎麼辦?”
“放心吧,”朱復安慰道:“展謂既在安排,便是很妥當的,老是遞訊息便容易暴露目標,你別胡想,到時見機行事就是了!”
寧小丹想想也是,如果豔紅那條線還有用,三番兩次遞話進來,能有不被人懷疑的?
而且管他那麼多幹什麼呢?反正如今她的境況是最差的,到時只要有人叫她跟著走,她便走就是,什麼都比呆在這宮裡強!
這樣想著,她便鎮定下來,安心等著。
貴妃娘娘又來了一次,看著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便多了幾分微笑,問春草給孩子的小衣做得都怎麼樣了。
當春草回答說已經做到歲半時的穿戴時,她便來了興趣,讓寧小丹翻出幾樣看了看,很是高興,誇春草手巧,並當場賞了她。
回去後,她又賞下了許多補品下來,說是備著寧小丹產後吃的。
寧小丹笑著讓春草每天撿一兩樣珍貴的讓廚房做了吃,她的理由是:“產後吃,營養全補母體了,哪還有孩子的份兒?不如產前吃,娘肥兒壯嘛?”
其實寧小丹是想到若是自己逃得出去,這些好東西便喝不到了,不如現在燉了讓春草和汪正補補身子。
不過春草哪裡知道她心思,擔憂勸道:“孩子都快臨盆了呢?若是補得太壯了,只怕姑娘生著困難呢!”
“放心吧,我就喝碗湯而已,胖不了!”寧小丹笑道。
春草心想:既只喝點湯,還燉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