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的樹枝,眼前的景色漸漸的顯出熟悉的姿態,連那舒展的枝條都顯得那麼的親切可愛,文成的嘴角也不由得彎了彎。
“在想什麼?這麼開心?”薛紀喬隨口問道,他的目光緊緊的盯住前方的公路,那裡有一個很狹窄的轉彎處,很是危險,而且這路旁就是一個很陡峭的山崖,如刀削般的坡度讓每一輛從這裡過的車子都戰戰兢兢。“沒什麼,只是覺得很安心,有你守在身邊很開心。”文成面帶微笑的說著,“小心!”他募然提高分貝,因為看見了前方轉彎處突然出現的大卡車。薛紀喬一腳踩在剎車上,所有人的身體都不由自主的朝前方傾斜了一下,又緩緩的靠在了靠背上,而北京現代越野車也靠著公路邊緩緩的停住。
文成從衣兜裡掏出幾張紙巾,先遞給薛紀喬一張,接著拿出兩張扔到車後座去,最後才扯出一張默默的在自己手心裡擦了擦,薛紀喬將紙巾在手心裡揉成一團,兩隻手緊緊的抓著方向盤,文成看著那雙手上泛白的指節,不由得在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自己好像真的又連累他了。
這時候大卡車緩緩的從文成他們坐的越野車邊行駛了過去,過程中雖然程序緩慢但是卻很穩定,大卡車離越野車的距離也根本不足以撞過來。等大卡車開到離越野車過去三百米左右的時候,薛紀喬緩緩的將雙手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並用先前文成遞給他的紙團擦了擦手心,“你們沒事吧?別嚇著了,主要這坡太陡了,我這回可不敢開快了,就算是晚一點也沒關係吧?剛才也太可怕了,要是我快一步,肯定就和那卡車撞著了。”
車內的氛圍很是壓抑,這時候並沒有人答話,剛才的情形誰都看見了,誰都感到心悸,文成只是伸手在薛紀喬的手背上拍了拍。
“我沒事兒。”薛紀喬轉過頭勉強對著文成扯出抹微笑,越野車平緩的駛過彎道,所有人都不由得鬆了口氣。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文成開始有點興奮了,薛紀喬將車窗搖下,過山風將幾個人的頭髮吹得凌亂不堪。“瞧,我看見了,咱們家房子的輪廓,好像還是好的!”文成指著遠處的黑點對後座的文翔道。
文翔的眼睛亮了亮,忙趴在越野車的車窗上往前看,果真,那遠處有一棟黑漆漆的房子輪廓很像是自家的,但是他心裡不由得感到奇怪,這房子怎麼會還是好的呢?按理說它不是應該倒了麼?自己和哥哥差一點被燒死,這房子怎麼會一點事情也沒有?是離得太遠看不清楚還是真的有問題?
車子在鄉村路上磕磕絆絆的行駛著,這時候鄉下那清新的空氣便顯出些許優勢。文成眼看著離自家房子越來越近,心裡卻莫名生出一股膽怯,那種既害怕又興奮的心情是無法對外人言說的。
“你們先在車上等著,我和文成下去看看。”車子開到一個小岔路口的時候,前面的路很狹窄,車子是開不進去的,薛紀喬便索性和文成相攜下車走路。
“哥,你不能丟下我,我要和你一塊兒回去看看。”文翔這時候掙扎著起身,準備拉文成的時候,卻被薛芙蓉按住了,“你先別急,前面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呢,就先讓我哥和文成下去看看,若是真沒有什麼,咱們再下去也不遲,何況你現在的身子經不起顛簸,你難道想讓你身上的面板潰爛得更加厲害麼?”
“你!”文翔有些氣惱的看著她,她卻向正站在車旁的文成使了個眼色,“還不快走?”文翔氣呼呼的轉過臉看了眼文成,便扭過頭去誰也不理。但是現在並不是能任由文翔鬧脾氣的時候,文成與薛紀喬每人一支鐳射電筒往文家老房子走去。
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了老房子門前,文成的眼淚便撲簌簌的開始往下掉,雖然心裡早就預料到老房子會遭毒手,但是真的到了近前看見那慘狀,心裡還是覺得很難過。那老房子四周都被煙火燻得黑漆漆的,原本老舊的木門早就被無情的大火侵蝕得只剩下腳底一堆焦炭。房子四周還散落著從屋頂上掉落下的小青瓦片。而土牆上面還有幾根黑漆漆的檁子和椽子堅強的撐著上面殘留的瓦片。
這怎麼看都是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你,”薛紀喬看了眼身旁的文成,“你沒事兒吧?節哀順變。”
文成好半晌沒有說話,就在薛紀喬以為他傷心過度時,他緩緩的開了口,“我沒事,其實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的,只是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些難過,幸好,幸好阿翔沒有跟著回來。我,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不管怎麼說,回來看了看,倒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了。”
薛紀喬只在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現在天色不早了,要不咱先回去?把芙蓉和文翔都扔在車上的時間太長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