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心願?”伊普雷問。
“我沒能親手殺死一個敵人。在狼關的時候我就有這個心願,卻被你阻擋了,這回你可不能再阻擋我了。”葉楓說到這裡的時候從身後拿出一把長長的馬刀來在身前晃了晃,從刀的制式來看應該是呼爾巴什族騎兵的,想必是剛才打掃戰場時葉楓撿來的。
伊普雷瞥了一眼葉楓手裡的刀,一字一頓地說:“我也有一個心願未了?”
“什麼心願?”
“照顧靈鳳妹妹。”
“是啊,還有我娘和你娘,不過這也沒有辦法。所謂忠孝不能兩全,她們若是知道我們兩個為國犧牲了,她們也會為我們感到驕傲的。”
伊普雷突然一伸手,一翻腕子,就把葉楓手裡的刀搶了過來。
葉楓的眼前一花,自己手中的刀不知道怎麼竟到了伊普雷的手裡。
葉楓驚叫道:“你什麼意思?把刀還我!”
伊普雷看了看手中的馬刀說:“我是要告訴你,這把刀不是你殺敵的武器。你的戰場不在這裡。咱們的生命現在已不屬於自己,也不屬於咱們的親人。你是盧龍城守,是屬於三十多萬盧龍城市民的,他們需要你的領導,所以你不能死,你要活著回去。”伊普雷指著山坡上坐著的三個縱隊計程車兵,說,“我也不屬於我自己,我是屬於他們的。他們中的三分之一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市民自衛隊隊員,另三分之二是慕名投奔我來的當地的勇士,我現在是他們的統帥,我不能離開他們,我要留下來率領他們與敵人血戰到底。”
“你什麼意思?”葉楓突然感覺自己就要抓不住伊普雷了,伊普雷的手正從自己的手心中滑落,就要離他而去,這個感覺讓葉楓緊張恐懼。
“我要掩護你們突圍。”伊普雷平靜地說。
葉楓堅定地說:“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伊普雷繼續耐心勸說:“葉楓,你聽我說。我們的乾糧只夠支撐兩天的,突圍是我們唯一的選擇,況且從現在的局勢分析,並不是沒有希望。敵人上午受了重創,他們應該意識到要想消滅我們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們之所以按兵不動,肯定是在等待烏拉特族或巴特隆的援兵,等援兵一到,他們再進行合圍,然後以優勢兵力將我們剿滅掉。如果敵人的兵力北移,他們在和林穆海城以南佈置的防線就有可能出現空隙。如果我們能有一支騎兵乘夜色從敵人的空當中穿插過去,完全有可能突破敵人的封鎖線安全到達金剛崖……”
“我不聽,我不聽!”葉楓有些急了,他大聲說,“你讓柯爾納他們自己回去好了!我不回去!”
伊普雷說:“他們都是軍人,誰都不應該回去,就你應該回去!而且必須回去!”
“回去?!說的輕巧!你讓我怎麼回去?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我妹妹?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你媽和我媽?我怎麼跟他們交待?你替我想過沒有?我們自小一塊兒長大,情同手足。我比你大,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自己去逃命!我怎麼能做這種事?你不要陷我於不義!”
伊普雷也急了,堅定地大聲說:“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是一名軍人,我的責任就是保護帝國,保護盧龍城,也要保護你!”
葉楓心裡清楚,如果自己和柯爾納的邊防軍團一走,敵人的援軍一到,伊普雷作為義軍的統帥,必死無疑。所以他淚流滿面地握住伊普雷的手說:“可你也是我的兄弟啊!我絕不能讓你一個人死在這裡!”
伊普雷掙脫葉楓的手,他拉著葉楓的衣領往前猛走了幾步,指著地上還殘留著血跡的戰場,喊道:“你看清楚!這不是在家裡,這是在戰場上!我也不是伊普雷,我是義軍統帥,我不是在保護你葉楓,我是在保護城守大人。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要把犧牲降到最小,最大限度地儲存實力,好繼續跟敵人戰鬥!如果我們都死了,誰來保護我們的家人,我們的市民,我們的國家!”
“你說的那些我都懂!可我就是不答應!我還是那句話,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
伊普雷氣得大罵道:“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大丈夫要有壯士斷腕的狠勁兒!你這樣能成什麼大器?”說完,伊普雷氣得甩手走了。
葉楓悲傷地自言自語:“我根本就不想成什麼大器。我就想大家好好兒的在一起生活,你別忘了,咱們離開西都城之前還約好了去參加巴巴亞羅和蘇曼的婚禮呢,你死了,難道讓我一個人去嗎?……”說到這裡,葉楓再也忍不住了,他蹲在地上雙手捂面,號啕大哭起來。他畢竟只有十九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