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宗晉便準點的從睡夢中醒過來。他向右微微一側頭,果然,自己的妻子又一次那樣呆愣的坐在床頭,看樣子很可能又是徹夜未眠。
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痛苦的揉了揉額角,實在也無法可解。
張雪華不肯告訴他是為什麼這樣輾轉反側,他也有自己的心事,不好跟此時壓力巨大的妻子溝通。因此,兩個人這段時間以來,俱都老了差不多十歲。
反而是即將面臨高考的寧睿,此時三點一線,日子雖然緊張又忙碌,卻也格外充實。
但是,眼瞅著又是一年了,他們年齡也都不小了,再不能這樣隨意的熬下去。
默不作聲地靠在床頭抽了一支菸,寧宗晉開口道:“雪華,到底怎麼回事?”
他嘆了口氣:“我們都老了,再也熬不得了,精力也不比以往。倘若這時候你有什麼事的話,寧睿馬上就要高考了,耽誤他的學業,那可怎麼是好?”
其實像他們這種家境,成績並不能決定一切,考得好了,履光華,說出去被人高看一眼,起點再高一點點。考的不好,也不是說就沒有成就,想上的大學照樣也能進得去。
他這麼一說,不過是為了讓張雪華早點放開心胸,把她的心事吐露出來罷了。
但凡做為母親,不管家裡有權有勢與否,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更爭氣一些的。而她最近狀態奇差,也實在憋不住了。
因此,這猶如導火索一般的話語,瞬間讓她忍不住吞吞吐吐的開了口。
“老寧啊,你說我這也算是活了半輩子了,年輕的時候國家破除封建迷信,宣揚科學發展……那些政策什麼的,都跟了我一輩子了。怎麼臨了臨了,這世界在我眼前就又大變樣了呢!”
寧宗晉坐了起來,這些年日子過得順風順水,他也難得看張雪華如此苦惱,於是竟意外的開懷起來。
他悶笑出聲,並不很寬厚的胸膛震動兩下,還有心情戲嚯道:“就你?還破除封建迷信?你自個兒首先都不夠格。”
老夫老妻了,難得她願意吐露心聲,寧宗晉也高興。
“我記得前段時間是誰在我耳邊天天唸叨跟誰誰誰去上香,跟誰誰誰去拜佛求寧睿能考好一點…就這還破除封建迷信呢?!”
張雪華聞言,沒好氣地瞥他兩眼:“你懂什麼呀?那是個出去逛的藉口,順便給自己一個精神寄託。可現在這是不一樣啊!”
她說著,又沉沉嘆了一口氣。
寧宗晉收起笑容,沒再吭聲。多年夫妻,他知道張雪華接下來,肯定有事要講。
果然,張雪華過了會兒便猶豫地開口了。
“你還記不記得,去年暑假咱們給寧睿找的那個家教?”
寧宗晉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應和的音節。
那段時間,因為寧睿古里古怪的情況,他們家裡可算是雞飛狗跳,哪能輕易忘記呢?
後來,多虧了那個家教女生安撫住了他。雖然她又莫名其妙的給寧睿灌輸了些奇奇怪怪的念頭,但他們到底念著這一份功勞,也就沒在學校裡再多說什麼。
想起何青當時對寧睿說出的話,他不由有些煩躁現在的孩子都不知道天天怎麼想的,正大光明的路子不走,就會弄些亂七八糟的。
張雪華想起往事,神情不由一陣恍惚:“當時寧睿就說有人要害死他,還說什麼金石傀儡術啊之類的,我就想著這小孩不學好,肯定偷偷看網路小說或者打遊戲走火入魔了,那個家教女生不知道怎麼騙的他!”
“要不是小睿那時候情緒很激烈,說不準我就準備招唿一聲,讓那個女生在學校呆不下去了。”
寧宗晉點點頭:“怎麼了?突然又想起她來了?難不成她又找上門來了?”
張雪華神色不定,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反而帶著些許的唏噓:“原先我也鐵口,一直不肯相信。可是去年年底的時候,有一天你不在家,顧家的那個紈絝小子顧榮安,把張寧背了上來。”
“顧家的?”
寧宗晉皺起眉頭:“我記得他們家有一個顧平,現在在公安機關,晉升速度很快,不是簡單人物。”
張雪華一愣,隨即點點頭:“對,就是顧平的堂弟,至今不成器的那個……你忘了,過年還跟張寧一起來玩過。”
說著說著又跑題了,張雪華想起來,連忙又接著說道:“我原先挺看不中那孩子的,當時說話也不怎麼客氣……”
她這話便是含蓄了。
她之前,又豈止是看不中,簡直就是鄙視了。但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