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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幾名侍衛跟在他身後。隔著開闊的草原注視著暮色裡巍峨的雁城城樓,燕南沉靜得像一尊戰神像。

“稟殿下,四殿下有急信傳到。”

身後的侍衛操著一口地道的燕都話,這每每讓燕南百思不得其解,這人明明才到燕都一個多月,怎麼會說得這麼像呢!

接過信,燕南拆開匆匆掃了一眼,又裝好了,交給那侍衛收著。撥過馬首,燕南最後看了眼高度警戒著的雁城,重重揮下馬鞭。

回到帥營,侍衛們立刻分散開來守衛在四周,只有方才那名收好信的侍衛跟著燕南進到營帳裡充任小廝侍侯。在這軍營裡,人們都知道燕南素不喜排場,一切但以戰事為重,所以通常只從侍衛中挑一名機靈點的隨身服侍。這次的這名侍衛,自然也不例外。

進了營帳,燕南除下盔甲,那名侍衛則歪到旁邊的矮榻上拆開了那封信。一目十行地掃過,侍衛將信揉成碎末,對燕南笑道。

“沒想到令弟這麼著急,看來似乎也成不了大器呀!”

燕南瞥了他一眼,冷冷道。

“這不是正好符合你們的期望嗎?若四弟太沉穩,你們又怎能如願?”

那侍衛閒閒地以左手撐著頭“呵呵”地笑著。

“大殿下息怒,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畢竟能議論上位者的才德品行,可是人生一大享受呢!”

燕南不予理會,兀自在帳中懸掛的地圖前站定,杵了許久,忽道。

“能說說麼,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目的?呵呵呵,這還能有不得了的什麼目的呀,當然是要保得我昭國千秋萬代,永世恆昌嘍!”

侍衛表忠心的話說得極沒誠意,燕南抿了抿唇。

“牽起兩邊的戰爭,不曉得會染上多少血腥,把士兵的命如此糟蹋,你們當真不在乎?”

有趣地瞧著燕南的背影,那侍衛抱著雙臂靠上軟榻,表情、聲音中滿是嘲諷,只有眼底透著些嚴肅。

“大殿下這帽子真是給得太大了,實在叫人戴不起呢!我們可從沒挑起戰爭,平心而論吧,不管是西梁,還是你北燕,這兩場戰爭避免得了嗎?西梁是為了生存,而北燕上下向來對昭國懷著什麼心思,大殿下不是最清楚的麼?怎地如今都怪到我們頭上了?我們只是利用了戰爭而已,既然它不可避免,那麼將之發揮到最大作用,並且儘量將傷亡減到最小,這又有何不可?”

燕南不再說話,對方的口才好到何種程度,他早已深有體會。

“大殿下也不要想得太多了,這場戰爭已經無可挽回,我們能做的,就是把它的激烈程度拘定在最小範圍內,畢竟對面的也是我昭國軍民,我同樣不希望大地上佈滿屍體。但若這次連一場交鋒也沒有,令尊、令弟們會有如何舉動,想必大殿下也能想到。如果真派了別的將領取代大殿下領兵,屆時,你認為帳外的這些人,還有多少可以活著離開這茭河口?”

大搖大擺的侍衛執起壺給自己斟了杯茶,一邊嘀咕著對醇酒的想念,一邊悠哉地品著不甚名貴的茶水。他的容貌很普通,但當他一挑眉,一帶笑時,他的眼睛就會顯得非常有神采。儘管那神采有時是風流,有時是譏誚,只偶爾才算是俯仰天地的無畏與自信。

“大殿下是行軍打仗的好手,這戰爭的節奏自然不必我多嘴,至於軍中諸將領,還有燕都中急切期待戰爭爆發的那些人,大殿下無須費心,我們自會安排妥當。時候不早了,我去讓人送晚膳來吧。”

侍衛說著,就起身退了出去。

眼角斜瞥著他的背影,燕南不禁輕嘆了一聲。那人是顧顯,單看臉的話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的,但若是看背影,卻能猜得一二。偏偏這人一到眾人面前,這等風流俊賞便掩蓋得極是徹底。

這樣的人,到底在為誰誓死效命呢?

而他的背後,還站著一個嚴陌瑛,或許還有更多想不到的人物,他們的勢力早就滲透至這三個國家,至少在北燕是已成氣候的,否則今日,他燕南就不會乖乖地在這裡打一場註定會輸的戰爭了。而在這之前,燕南從未如此深刻地認知到朝廷的權力爭鬥會上演得如此慘烈,竟讓見慣了血腥殺戮的他不敢亂動。

敢把網撒得如此之大,他們要謀劃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結果?

戰爭是人類社會最大的消耗品,但戰爭又往往可以帶來橫財暴利,這是後世得出的結論,異常明確而偏又無法擺脫這荒謬。

不過對於這時候的多數奔走東西公路的商旅們來說,他們沒有那個空閒去想戰爭的意義,兵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