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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連聲線帶身體到心,集體都開始發顫,只這一句,就被按入了記憶的寒冰。

“真的沒什麼了不起,無非是有個女人……”

沉默了一陣後他才跟一句,又是深深深深吸口氣。

無非是有個女人,無非是讓他傾心。

大多數故事都是這麼開始。

這個女人的名字也不特殊,叫做季離,是來中原後新起的假名。

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有一雙寫滿慾望的眼睛,還有一股踏平所有阻擋的恨厲。

但是他不介意。

因為到了夜下,如果周遭無人,她眼裡也會有彷徨,靠在他肩嘆氣,不說什麼,只是嘆氣。

就是這麼一瞬,剛強後面一瞬的軟弱,讓他傾了心,覺得自己肩頭擔起了她,同時也應該擔起她的仇恨。

“我是苗疆人,族人幾輩都學降術。”

“降術其實並不是邪術。”

“可是那個滅我全族的人並不這麼想。”

“他是那麼強,可卻連孩子都不放過……”

關於過去她這麼跟他說,說的每一句他都信。

降術不是邪術,的確。

他對她傾心,就絕對出自自願,絕不是因為被下了降。

她沒有強迫過他。

就連那個能叫男人死心塌地的降,也只是順口提及。

是他對這個降起了意,然後追著不放,才慢慢慢慢入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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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男人死心塌地?是月經降?”

故事聽到這裡半夏忍不住插了句嘴。

無聊的時候她喜歡上網看檔叫做《午夜怪談》的節目,對這個噁心的降頭至今記憶猶新。

“是要用到月經,但不是月經降,月經降只能控制男人至多一月。但這個降頭,能控制男人一生一世。”

半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又問:“除了月經還要用到什麼,屍油?”

“需要屍油。”

“帶卵青蛙。”

“一棵只開花不結果的梨樹。”

“還有……”

描述到這裡遲望川略頓。

林裡又開始起霧,那棵曾經的梨樹慢慢掩上血色。

“還有一個全心全意男人的……活拔指甲。”

他將這句吐了出來,順勢帶出一腔一肺的血腥氣。

活拔指甲,那滋味至今仍歷歷在目。

從尾指到無名指,再到中指……一個個過去,先是鑷子挑起指甲,皮肉掙扎著脫開,再然後就是那撕心裂肺的最後一拔……

這樣的痛苦,十遍重複,讓他幾乎一夜白頭。

那時候季離也曾落淚,撬開他指甲的時候手也發抖,不斷重複:“我給仇人下了降,報仇之後就和你遠走高飛。”

這些眼淚是有真心,他看得出。

所以他信,她說的每個字他都信。

聽著她的話,他陪她一起去找了梨樹,一起將所有材料調好,埋在梨樹根下,給梨樹下了降。

隔年梨樹便開花,結了一個綠到嚇人的梨子。

“這個就是碧玉梨。”

至今他仍記得季離摘下梨子時說的話,以及說話時一閃而過的恨厲。

“我們開始吧。”

最終她這麼說,已經推翻所有軟弱。

“她在騙你,如果只要報仇,一個月經降就已經足夠。”

連聽故事的半夏都聽出了漏洞,可見當時的他是多麼愚鈍,多麼的天真白痴。

那是一個多麼漏洞百出的所謂計劃啊。

她設法用碧玉梨給仇人下降,然後將他引來;而他,則躲在暗處,等時機一到就攜刀殺出。

藏身之處是他和她一起挖的,就在臥室的大床底下,深不過一丈,他一躍便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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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武功極高,要殺他不易,所以你一定要等待時機。”下去的時候季離交代了一句,順手遞給他一隻水壺:“帶點水,在下面你能不吃,但總不能不喝。”

他明白這所謂時機是什麼。

雲雨交合之際,那時候的男人就算武功再高,也絕對逃不過他這絕地一擊。

心裡的疙瘩是在所難免的,所以下去之後他一言不發,只是緊緊捏著那隻水壺。

“我去找機會給他下降,也許需要些時間,你等著我,可千萬不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