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竹跪坐在軟榻上,素白的手挽起了衣袖,給杜瑩然斟了一杯茶。李夢竹的動作優雅,帶著說不出的韻律,她本就生的明豔動人,焚香奏琴以及斟茶,增添了她身上的典雅氣息。
“其實之前見著杜姑娘你的舞蹈,心中便十分喜歡。”李夢竹笑著說道,“除了為了我那哥哥,也是為了杜姑娘你這個人。”
杜瑩然呷了一口茶水,“李姑娘言重了。李姑娘話說行事仗義,尤其是今日,多謝你直言。”
李夢竹笑著說道:“我以為,我們是很親近的。”說完了對著杜瑩然眨眨眼。
杜瑩然笑著說道:“是極。”
李夢竹和杜瑩然說話,今日裡見著杜瑩然的時候,心中就有一個主意,此時和杜瑩然聊了幾句,便提了出來。
李夢竹說道:“我瞧著杜姑娘的醫術很好,倒是想起來我府中有一個丫鬟,腳背上生了癤子,你可治得?”李夢竹低聲說道,“我也知道我這話說的不大妥當,只是那丫鬟自小和我一塊兒長大,我見著姑娘說話可親,才少不得腆著臉問出這句話。”
杜瑩然點頭,“自然是可的。”這個年代,治病看醫也是有講究的,尤其是杜斐現在名聲在外,大約也知道得到了他親傳的女兒也是有些本事的。不過這樣一來,來請杜瑩然看病的人反而漸漸少了,因為以往的時候杜瑩然還給一些百姓家的女兒和丫鬟治病,到了現在竟是少了。雖然還是有些平民家的女子上門求診,來替丫鬟求診的,是極少的了。
李夢竹的面上歡喜,對著杜瑩然說道:“那癤子生得地方在腳背上,她先前一直是忍著,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等到了後來實在是走不成路才被我發現,我去外面求了藥,誰知道原本只是腫脹,現在竟是身上有些發寒,我正盤算著請女大夫,誰知道就見到了你的醫術,才冒昧開口。”
杜瑩然眉頭微微皺起,若是癤子剛開始會疼痛腫脹,若是三到五日之後,腫脹生了膿瘡,待到膿水破出,自然這就好了,此時聽著李夢竹的話,竟是更嚴重了。有些病症是拖不得,加上中間又用了別人的藥,要是藥不對症,反而發作得更加厲害,杜瑩然說道,“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去看看。”
李夢竹應了聲,她心中是想著更快些,也不好和杜瑩然開口。
杜瑩然看出來了她的所思所想,淺笑著說,“我總不能跑了,晚上燈火也不好,明個一早登門總不會錯。”想了想,又說道,“先前的方子不要用了,我這裡有一劑偏方,把黃豆泡好,然後搗碎了,用乾淨的紗布纏著腳背,剩下的,我明天一早準過去。”
聽到了杜瑩然的話,李夢竹臉一紅,“這丫鬟自小陪著我,我是心急了。”
杜瑩然微微一笑,替李夢竹斟茶,“我知道的。”
而屏風後走出來兩人,沒有之前的手足無措,雖然依舊是面上發紅,杜瑩然也算是放下心來,早點讓三公主熟悉了李儒,總好過一味惴惴不安,心跳加速。三公主本就身體不好,不可大喜大悲。
吃過了茶之後,時間也不早了,先送了三公主回宮,再是李家兄妹兩人,最後則是杜瑩然,晚間回到了藥鋪裡的時候,一豆燈火,不僅僅是有父親在等著自己,還有那舞樂院的王然。
“杜姑娘。”王然見著杜瑩然下了馬車,眼睛一亮。
杜瑩然沒有料到王然如此急切,轉念一想,天葵剛至便被自己減肥折騰沒了,這個年代子嗣頗為重要,自然是心急。
“王姑娘還沒有用飯吧,便一塊兒用了。”杜瑩然說道。
王然好不容易瘦了下來,自然就是靠的節食,晚間的時候素來是不用的,心裡有些惱怒,面色卻不敢顯露了出來,“杜姑娘,我是來治病的。”
“我知道。”杜瑩然說道,“但是你這病的根源就在吃上了。”
王然彆彆扭扭和杜家父女兩人用過了餐,杜瑩然便送了王然出藥鋪,宵禁的時間還有一會兒,王家的宅子距離及第巷子並不遠,杜瑩然就拉著王然緩緩向著她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為何讓你吃晚餐,就是因為你這病的根源就在於吃得太少。”杜瑩然說道。
吃得太少也會有事?王然心底有些懷疑,嘴上卻沒有說什麼。
“我既然能夠診斷出你的毛病,你卻不相信我的本事?”杜瑩然笑了,她輕柔的話語被夜風送到了王然的耳邊,那聲音猶如驚雷一般。
“我從未聽過少吃些,就能夠這樣多的症狀的。”王然說道。
“人與人是不同的,若是淋了一場秋雨,有的人會發熱生了寒症甚至一命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