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過去了。”沈傾忖了忖,嘴角揚起。
“是啊,那時候我們都還是孩子。”SARAH以為沈傾會說得很具體,十四年,她們認識整整十四年了。
“好多事,好多人,都會變,所以十四年顯得很漫長。可也有人,有些事不會變,所以十幾年也不過一轉眼,就像這店,就像。。。”SARAH話沒說完,卻一直望著沈傾,目光中的焦灼讓沈傾很是尷尬。
依舊低著頭,不敢和SARAH對視,這樣的目光,讓她害怕,讓她想逃。
時間,是多麼殘酷的東西,你沒有任何方式去抵擋它的進攻,也無法挽留。可它卻一再冷酷地用事實證明,這世界,沒有什麼能抵得過時間的吞噬,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會變的。區別只在於,人是否願意去承認這份改變。
“東西涼了,快吃。”沈傾夾了塊紅燒肉到學姐碗裡,這樣的舉動在那些帶她回家蹭飯的日子裡太過普通,以至於這成了沈傾的習慣。
本能地,只要坐在SARAH身邊,只要面前有菜,對方有碗,沈傾就會替她夾菜。這是旁人從沒給過的體貼,SARAH已經好多年沒有享受過了,此刻,竟有些控制地紅了眼眶。
沈傾此刻卻心情沉重了起來,因為她已經無奈地發現自己無論做什麼,都逃不開潘絲媛的影子。和學姐吃飯,想的是潘絲媛晚飯吃什麼,腦中一遍遍浮現鄭婷的話,想象著她的恍惚和落寞,心被無形的手狠狠抓住,痛卻無法發作。
“這些年,你還好嗎?”SARAH發覺了沈傾突然的沉默,只好再找話題開口。
“沒有很好,也沒有什麼不好,反正就正常過日子唄。”沈傾習慣性地總結了這些年的感受。
“你,會怪我嗎?”沈傾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抿著嘴,她知道學姐問的是什麼,雖然她們之間從來沒有說開過。
自從那場在怒火中結束的同學聚會,沈傾就放開了顧慮,她不在乎學姐怎麼看自己,更不在乎學姐如何看她特別的感情。現在,學姐這麼問,想來她們之間一直小心掩飾著的那份明瞭該是到了落幕的時候。
搖搖頭,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可以責怪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吧。其實,又好像誰都沒錯,愛上誰,並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
“沈傾,其實這次我回國,就不打算再回巴黎了。”SARAH細心地替沈傾更換了骨碟,也變相地逼得她抬眼看自己。
“不走了?”
“恩,在外面也好久了,該回家了。”
“為什麼?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沈傾記得高中時,學姐壯志滿滿,談起將來的規劃,總是一副充滿期待的表情。
“因為一個人,我想我應該回來。”SARAH沒有繞圈子,眼裡隱隱有著笑意。
沈傾不敢再問下去,曾經最想聽到的話,如今卻成了魔咒一般讓人避之不及。她不想這份尷尬產生,如果無法善後,只能儘量別讓它開始。
“對了,你現在回來住哪裡呢?”沈傾記得前幾年學姐的父母賣了房子也去了法國,現在回來,又該置業了吧。
“現在住在一個朋友幫忙找的房子,離以前我家不遠。不過買房的話,還是想過段時間再看。你也知道,現在的房價可不是以前了,不是隨便買買就可以的。”
“恩也是,買房還是要慎重一點的,貴死了,買不好就賠了半輩子進去。”沈傾想起房價也很頭疼,這也是為何到如今她還跟爸媽同住的原因之一。
“離你家也很近噢,所以每次我回去,都會想起以前去你家蹭飯的時候。”SARAH笑得燦爛起來,像是要故意挑撥起沈傾全部的記憶,所有的細節都被一一提及。
沈傾尷尬地笑著,現在學姐真是變得讓她越來越不熟悉了,從前雖然心裡愛慕她,把她當做女神一樣供在心裡,不敢輕易褻瀆,可至少生活中她們是真實相處的。現在學姐的話,每一字每一句就跟小銀針似的,刺在面板裡,沒有大傷卻總是留下刺痛。
“沈傾,當時你從巴黎走的太匆忙,好多話我沒能跟你說,其實。。。”SARAH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醞釀著什麼情緒。
“學姐,甜點不錯誒,你要不也嚐嚐?”布朗尼糊上了沈傾的唇,蓋住了那個已經不太顯眼的疤。
“沈傾,你真的是一點都沒變誒。”SARAH被這麼一打岔,似乎剛才好不容易集聚起來的情緒又消失了。
“我變了啊,只是你沒發現。人怎麼可能一直不變呢,咱們都老了不是嗎?”沈傾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