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了。姜令菀摸了摸脹脹的肚子,垂了垂眼,心想著:這初潮來了,她越發是要注意自個兒的身子了。?☆、&iddot;周氏一聽到這個訊息,就趕緊過來了,面上是洋溢不住的歡喜。進了屋子,她瞧著女兒穿著一身細棉面子的桃紅撒花襖子正坐在綢榻上,手裡捧著湯婆子,轉過身看見自己,便是彎唇一笑,甜甜的喚了一聲&ldo;娘&rdo;。望著自家女兒這張俏生生的臉,周氏有一瞬的失神。之後才過去,細細打量著女兒的臉色,關切道:&ldo;璨璨,可有覺得不適?&rdo;她坐了下來,繼續說著,&ldo;這姑娘家的月事乃是大事,身子不適也是正常的,這幾日便好生在屋裡待著,沒事兒別瞎走動。&rdo;往常過年的時候姜令菀最愛鬧騰,如今要她乖乖的待在屋子裡,倒是令她有些不歡喜了。她撅著嘴,這小嘴兒彷彿能掛油壺似的,衝著周氏眨了眨眼,不滿道:&ldo;娘放心,女兒會注意些的,只是好不容易到了過年這會兒,娘可不許再關著女兒了。明兒崢表姐他們若是來找女兒玩,女兒會注意些,不會胡鬧的。&rdo;對於薛崢,周氏有些頭疼。她知道女兒和薛崢的關係好,她也挺喜歡薛崢這孩子的,可薛崢的性子半點都不像個姑娘家,她就怕女兒跟著薛崢,學了那些粗俗的舉止,那可就不得了了。周氏道:&ldo;那你得多多注意些。&rdo;姜令菀乖乖點頭,她如何不知自家孃親心裡所想,只是薛崢雖不像個姑娘家,可性子直來直去,她最欣賞的便是這種姑娘。旁人興許覺得這位薛大姑娘性子粗俗,不宜管家,不是個當家主母的合適人選,可她相信總有識貨的男子。只是……姜令菀垂了垂眼。上輩子薛崢到了十九歲的時候,才被她姑夫姑母連哄帶勸嫁給了比她小三歲的遠親表弟唐舉,那小表弟生得斯斯文文,是個性子溫吞和善的主兒,心思也單純。雖說是&ldo;女大三、抱金磚&rdo;,可二人成親之後,薛崢曾同她抱怨,說是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她那小表弟捂著領子花容失色,讓她覺得自個兒像是強佔良家婦女的惡霸一般,可最後為了交差,還是好生哄著將夫妻之禮給行完了。那會兒她被薛崢的比喻逗得不行,覺得既然成親了,這好好過日子也不錯。譬如她先前不喜歡陸琮,可成親後,兩人的小日子不照樣過得舒坦嘛。可好景不長,不過半年,薛崢的這位小表弟就生了重病、奄奄一息,尋了許多大夫,就連宮裡的御醫都出動了,都說是無力迴天。後來實在沒法子,她姑母去了相元寺,得無塵大師指點,說是薛崢這命生得太過富貴,尋常男子怕是承受不起。薛崢素來講義氣,同小表弟之間姐弟之情多過於夫妻之情,按照她的話,她既然同唐舉成了親,那就得對他負責,如今若是因她自己害了他的命,那她沒法安心的。所以薛崢一知道這個訊息之後,便自作主張同小表弟和離,這般先斬後奏,差點把她姑父姑母給氣壞了。果然,這小表弟和離之後,身子立馬好了起來。如此一來,更是印證了無塵大師那番話。可外人卻不這麼認為‐‐什麼命格太過富貴?這不過是大戶人家說的好聽些罷了,說白了就是剋夫的命。是以薛崢同唐舉和離之後,這親事更是沒了著落。她姑父姑母著急頭髮都掉了不少,她也為此擔憂的好幾晚都睡不踏實,生生瘦了一大圈,畢竟這薛崢是她為數不多可以交心的人。姑娘家年紀一大,這親事自然就難說了,何況薛崢是個和離的,沒什麼好人家供她挑選。可薛崢卻半點都不放在心上,重新回到忠勇侯府之後,便又可以隨心所欲的練劍耍大刀,不知有多歡喜,之後更是有了要同陸琮和她哥哥一道上戰場殺敵的念頭,到這份兒上,她姑父姑母差點都給跪了,這才斷了她的念頭。想著這些,姜令菀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輩子她想努力讓薛崢有點姑娘家的樣子,可她自個兒都是個半吊子。只是,她就不信了,這麼好的姑娘,還沒人喜歡。周氏看過女兒之後,便讓她在屋子裡好生休息。可週氏前腳剛走,這姜令菀後腳就出了玉枝院。雖說如今身子有些虛,可小姑娘家身體健健康康,甚有活力,哪裡能坐得住?姜令菀裹著厚厚的銀狐輕裘披風,腦袋上戴著毛絨絨的兔兒臥,打扮是一貫的嬌美可人,這才去了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