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完了石階,姜令菀累得氣喘吁吁,雙頰是健康的紅潤之色,反觀夷安縣主,一張俏臉有些泛白,唇色也極難看。方才走的時候,姜令菀已經故意放慢步子,二人直接落到了隊伍的最後面,可還是讓她累著了。夷安縣主卻是笑笑,道自個兒沒事。周氏不放心,讓丫鬟扶著她去後院的廂房休息,之後才蹙眉,嘆道:&ldo;……這身子骨,的確差了點。&rdo;姜令菀卻道:&ldo;娘,嫂嫂自幼病弱,這些年漸有起色。再說養身子,哪有這麼快的?&rdo;話雖如此,可這終究不是什麼好事。大抵是前些日子周氏瞧著夷安縣主臉色健健康康的,心下安慰,如今瞧著她異常蒼白的臉色,當真有些擔憂。小夫妻倆的事兒,也是有嬤嬤向她稟告的。她那兒子血氣方剛,又是身強力壯的,如今正值新婚,晚上最多不過一兩回。她自然知道兒子的身子沒問題,也知兒子疼愛妻子,寧願自己剋制,也不會行事太過。兒子痴情,這是好事兒,可於每個當孃親的人來說,卻是歡喜不起來的。周氏沒說話,可姜令菀卻察覺到了自家孃親情緒的變化,她瞅了瞅老太太,一張臉也是沉著。姜令菀下意識緊了緊拳頭,心情有些不悅,淡淡道:&ldo;老祖宗,娘,我出去走走。&rdo;說著,便帶上金桔、枇杷一道朝著放生池的方向走去。周氏看向老太太,開口道:&ldo;璨璨她……&rdo;老太太道:&ldo;我都知道。璨璨很喜歡這個嫂嫂,只是到底年紀還小,想起事情來太過片面。葭月的性子我是挑不出錯的,只是還是有些擔憂。&rdo;周氏自個兒也擔心,可面對老太太,卻安撫道:&ldo;老祖宗放寬心,葭月是個有福之人,咱們裕哥兒也有姜氏列祖列宗保佑。興許啊,明年老祖宗就能抱上曾孫了呢。&rdo;雖是安慰人的話,可老太太聽了,眉眼還是柔和了幾分。姜令菀走到了放生池邊,沉著一張小臉。跟在身後的金桔、枇杷面面相覷,不敢上前說話。之後,才聽的身後的枇杷小聲提醒道:&ldo;六姑娘……&rdo;姜令菀&ldo;嗯?&rdo;了一聲,聞聲抬頭,恰好看到池對面站著的男子。瞧著他那張臉,姜令菀便想起哥哥成親那日,二人在房頂做得荒唐事。她站在原地沒過去,陸琮卻是很快走了過來。瞧著她這張小臉,曉得她心裡還惱著,便輕啟薄唇道:&ldo;璨璨……&rdo;姜令菀沒打算給他好臉色,鼓了鼓腮幫子道:&ldo;找我做什麼?&rdo;陸琮頓了頓,這才耳根子一燙,嗓音低沉道:&ldo;……想你成不成?&rdo;?☆、&iddot;陸琮穿著一身簡單的寶藍色淨面杭綢直裰,眉峰凜冽,此刻卻顯得異常溫和,一雙眸子就這麼靜靜看著她。這話一落,不但姜令菀一怔,就連姜令菀身後的倆小丫鬟都忍不住臉紅。而姜令菀第一反應是害羞,之後心裡卻是歡喜,心道這陸琮什麼時候這麼會哄姑娘家了。她羞赧,略微低頭,嘴角忍不住翹起,心口不一的嘟囔了一句:&ldo;不要臉。&rdo;金桔和枇杷最是識相不過。雖說自家姑娘同榮世子尚未成親,可已經定親了,是以有些方面,還是可以通融通融的。二人藉口離開,在不遠處的八角涼亭候著。姜令菀這才抬眼看了看陸琮。見他耳根子有些紅了,便曉得他這厚臉皮還未練到家。男人臉皮素來厚。只是陸琮這些年一直在軍營,沒有同姑娘家相處過,所以還在學習進步的階段。等日後練到家了,她罵他不要臉,他估摸著還會湊上來蹭蹭,問她喜歡嗎。陸琮也是懂得察言觀色的,見她分明是嘴角含笑的,這才鬆了一口氣,之後伸手拉了拉她的手。小姑娘的手自是比陸琮這個大男人小上許多,他低著頭,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彷彿覺得很好玩兒似的。姜令菀一看到自己的手,便想起了那日在房頂上,她這手握著的……其實她也不明白,陸琮這人長得斯斯文文的,那物件為何如此猙獰。上輩子,她起初害羞不敢看,可後來房事多了,自是想不看都難。頭一回,她嚇了一大跳,也終於明白為何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會那麼疼。大小懸殊,明顯不匹配,怎麼塞得進去啊……她趕緊抽了回來,道:&ldo;老祖宗和娘都在呢,我得回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