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稍稍踮起腳,從後面將他抱住。雙臂環著他的腰,臉頰也貼了上去,輕輕蹭了蹭,聲音軟軟的:&ldo;還生氣呢?&rdo;陸琮的身子一顫,顯然未料她會有如此的舉止。姜令菀道:&ldo;你生氣,我還生氣呢。我爹孃才剛答應咱倆的親事,你就擺臭臉給我看,日後若是成親了,指不準怎麼欺負我呢。你看,我都沒皮沒臉的貼上來了,你再不回頭的話,我可真的要生氣了。&rdo;她脾氣雖然有些嬌縱,卻也不是個無理取鬧的,方才護著薛嶸,以陸琮這醋性,不生氣才怪。不過這生氣和旁的生氣不一樣,是因為在意她,那她也樂意哄哄他。她環著他精瘦的窄腰,心道這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樣,渾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陸琮自小習武,抱著越發是硌人。陸琮不說話,姜令菀有些不耐煩,遂動了動手指頭,隔著袍子,有些氣惱的扣了扣他的肚臍眼。陸琮無奈嘆氣,轉過身看著她,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姑娘計較,當真是有些過了。陸琮低頭,望著她含笑的俏臉,音色冷冷的問道:&ldo;薛嶸呢?&rdo;姜令菀立馬回答:&ldo;我同他說完就走了。&rdo;她眨眨眼,繼續說道,&ldo;嶸表哥的確從小就喜歡我,可這事兒我也沒法控制,你不能怪我頭上。今兒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也斷了他的念想,以後不會再犯傻了。我這人性子就這樣,做事喜歡乾脆些,所以我沒覺得自己做錯事……姑娘家的性子你不懂,若是我自私些,瞧你這張臭臉,就乾脆用嶸表哥來氣你了。你愛吃醋,我就乾脆請你吃一缸,你信不信?&rdo;面對千軍萬馬都容色不改,如今卻被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氣得發慌,陸琮當真覺得自己是越活越過去了。他聽了她的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之後才一把將人摟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發頂,道:&ldo;若是再有下回,你別攔著。&rdo;不攔著,任由他欺負薛嶸這個小可憐嗎?姜令菀順手抱上他,小聲兒問:&ldo;那你信我?&rdo;&ldo;嗯。&rdo;他沒什麼好不信的,她性子好、生得好看,招人喜歡最正常不過了,只是他心裡不舒坦罷了。見陸琮不氣了,姜令菀才開始算賬:&ldo;你說‐‐方才若不是我,你是不是就去扶人家姑娘了?&rdo;先前她就有些察覺到,蘇良辰覬覦陸琮,可是蘇良辰和陸琮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她就算有那份心,也沒那個機會。今日,陸琮是上門來向她提親的,蘇良辰卻是見fèngcha針,硬生生演出這一場好戲來。陸琮誠實回答:&ldo;我不會。&rdo;姜令菀嘴角一翹,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甚是滿意他這個答案。&iddot;薛嶸失魂落魄的走出衛國公府。走了好一會兒,他抬頭,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再一次失去了方向。他的確沒用,連自己家門都找不回去,璨璨又怎麼可能喜歡他呢?薛嶸垂了垂眼,有些傷心的想哭,可到底還是忍住了。&ldo;姑娘,那不是方才那位俊俏公子嗎?&rdo;一個穿著淺碧色襦裙、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對著身側的姑娘說道。甄妙正從玲瓏齋走出來,聽到丫鬟綠梔的聲兒,這才抬頭去看‐‐見人群之中,那個穿著一襲雨過天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正愣愣的站著,水亮亮的大眼睛滿是無助。這讓甄妙頓時想起了多年前養得那隻叫做絨絨的小狗:有一回絨絨不見了,她急得到處去找,後來在街上,絨絨渾身溼漉漉的,就這麼呆呆站著,委屈的嗚咽幾聲,也是像這般可憐巴巴的眼神。只是‐‐他怎麼又走丟了?甄妙走了過去,道:&ldo;公子。&rdo;薛嶸抬眼,望著面前這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正是方才送他去衛國公府的那位,這才驚訝道:&ldo;姑娘。&rdo;甄妙笑笑,臉頰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瞧著越發是甜美了幾分。她道:&ldo;真巧,又遇見公子了。公子怎麼在這兒?不是已經回家了嗎?&rdo;這話又戳到薛嶸的傷心事了。他咬了咬唇,見這位姑娘心地善良,並未回答,只覥著臉開口道:&ldo;姑娘,你……你能不能借我點銀子?&rdo;甄妙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衣冠楚楚,怎麼瞧都不像是缺銀子的,&ldo;自然可以,只是公子可否同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我也好幫幫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