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魚的情緒已經平復很多了,不像剛出事那時候要死要活的。她靜靜看著面前的孃親,問道:&ldo;娘,他們說的,是真的嗎?徐公子他……&rdo;說起徐承朗,晉陽長公主便露出了笑容,她道:&ldo;這徐承朗孃的確沒有看錯,是個重感情的。你心悅徐承朗許久,如今他能主動求娶,娘把你交給他,也就放心了。&rdo;沈沉魚沒有說話。她想起那日在女學後山,她遠遠的,看著徐承朗同甄寶璐說話。她一直以為,徐承朗待甄寶璐再好,也不過當她是個表妹,卻沒想到,他想娶她。雖然那時她有意薛讓,可到底放不下徐承朗,自然容不下徐承朗對甄寶璐示愛。那回狩獵,她才想了法子置甄寶璐死地,未料她竟然是個命大的……可是她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沈沉魚細細回憶這些年和徐承朗在一起的場景。在她的眼裡,他是個飽讀詩書又溫潤如玉的,他生來君子,所以才會在這種情況下求娶她吧?畢竟皇城的人都知道,他倆是一對,便是沒有定下來,他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娶別人,只怕也成了一個背信棄義之人。若是換做以前,以沈沉魚這般心高氣傲的性子,哪裡容得下徐承朗心裡念著別人還娶她?如今看來,那甄寶璐與薛讓定了親,這位徐公子也是個可憐人。難為他到現在還記著她。晉陽長公主道:&ldo;沉魚,你雖然身份尊貴,可日後若是嫁了過去,娘不好再用身份壓著他們,不徐承朗待你痴心一片,你也收收性子,日後好好同他過日子,嗯?&rdo;沈沉魚道:&ldo;女兒知道。&rdo;晉陽長公主這才笑了笑。自打女兒出事之後,已經好久沒有這般心緒平靜了。想到那日血淋淋的場景,晉陽長公主便是一陣心驚ròu跳。這回雖是禍事,可至少還能驗出真心,她這女兒能嫁給徐承朗,也算是了卻了她的一樁心事。&iddot;甄寶璐雖然遺憾徐承朗躲不了娶沈沉魚的命,可是細細想著,他倆和甄寶璋同靜王的緣分也是一樣的,兜兜轉轉還是湊成了一對兒。如此想著,甄寶璐就忍不住想起上輩子的薛讓了。上輩子她沒有嫁人,那薛讓呢?他成親了嗎?甄寶璐覺著自己當真是糊塗了,上輩子她和薛讓並無來往,他沒認識她,沒喜歡她,當然會娶別的姑娘。雖然心裡有些癢癢的,後悔上輩子她對薛讓為何一無所知,卻也慶幸她不知道。不然若是曉得薛讓上輩子娶的是哪位姑娘,她心裡還不膈應死?偏生這種事情,只能她自個兒難受,不能怪在薛讓的身上。甄寶璐坐了一會兒,瞧著香桃探頭探腦的進來,遂笑盈盈問道:&ldo;什麼事情這麼高興?&rdo;香桃嘻嘻笑著走了過去,眨了眨圓圓的大眼睛,說道:&ldo;姑娘,薛大公子過來了。&rdo;甄寶璐面上一喜,想到除夕那晚的事情,耳根子又燙了起來。她把玩著妝奩中的首飾,拿了一串珊瑚手串,喃喃道:&ldo;他來做什麼?&rdo;香桃道:&ldo;這個奴婢便不知道了,只是這會兒薛大公子正和國公爺一道在院子裡散步、說話呢。&rdo;薛讓和她爹爹?若是往常,甄寶璐自然不用擔心爹爹和薛讓的關係,他爹爹那是相當欣賞薛讓的。可這會兒不一樣了,薛讓是他準女婿,岳父看女婿可是越看越不順眼的。甄寶璐沒見過爹爹衝她發脾氣,卻是見過他教訓倆弟弟的,那威嚴勁兒還挺能唬人的。甄寶璐護短,生怕自家爹爹會為難薛讓,這便起身準備過去,又想到了什麼,坐在妝奩前梳了梳頭髮。她望著鏡中的姑娘,生得一張芙蓉臉兒,眼睛又大又亮,白嫩的面板硃紅的唇瓣,哪哪兒都好看。過年就圖個喜慶,她穿得衣裳顏色也鮮豔些,本就是最鮮嫩的年紀,自然穿什麼都好看,如此更是錦上添花。甄寶璐這才滿意,拿起妝奩下上回薛讓給她的壓歲錢,便提著裙襬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前院,薛讓著一襲嶄新的寶藍色錦袍,丰神俊朗,氣度華貴。甄如松也是身形高大,年輕時候那更是皇城出了名兒的美男子,這會兒立在薛讓的面前,卻還要比他略矮一些。兩人閒庭散步,猶如翁婿一般。待聽了薛讓說的事情,甄如松眉宇舒展,才道:&ldo;年輕人本就該闖蕩一番,你特意上門說此事,倒是難得。&rdo;薛讓本就對甄如松存著討好之心,如今更是舉止恭敬。之後甄如松又想到了什麼,停下步子,看著面前年紀輕輕的薛讓。他忽然想問那日福安縣主的事情‐‐他寶貝閨女在別苑發生的事情,他這個當爹爹的自然放在心上,留下的線索雖然少,可近日還是有了一些眉目。只是這些並不能完全指控是福安縣主所為,加之以宣和帝對福安縣主的寵愛,自然會偏袒她,況且那日福安縣主又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