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尼金斯基在精神崩潰之前給人類的留言,到現在其實已成為一篇警醒人心的預言了。不過當時,卻沒有人能夠理解尼金斯基地這番獨白。絕大部分人都不會明白,藝術與文學都是靈魂冒險的事業,汲汲於探究人類心靈深處的罪與愛,藝術與文學都是如此的。所以呢,一幅偉大的畫作,一段神乎奇蹟地舞蹈,一部經典的著作,都可能讓它的作者走向毀滅……”
呂顏靜靜地聽著,突然微笑著說:“那你真是很看了起我外公,我外公真那麼偉大嗎?能與舞蹈之神那樣的男人同語?”
“其實這樣的人並不少見的,之前所說的梵高是,世界意識流三大巨匠之一地美女作家伍爾芙也是,很多人戲言般地說作家大多神經不太正常,其實也不是空穴來風地。英國作家約…福爾斯說過,一件嚴肅認真的作品,對創作者地心靈也是嚴重的消耗,因為這樣創作出來的世界,一定是從他頭腦的世界中揪下來的。像人這樣一個具有高度地區性的生物品種,這樣一再耗損秘密的自我,到頭來一定會遭受有如身受重創一般的影響。”
說到這裡,楊辰轉頭看了眼呂顏,發現小姑娘正屏息聆聽著,才繼續說:“所以呢,並不是你外公一定要成為大畫家,他才會為了一項他所熱衷的藝術而陷入那種瘋狂的世界,或許對於你的外公來說,正是因為你們無法理解,他才越來越疏遠你們,最終選擇離開這個已經與他格格不入的塵世。”
呂顏紅著眼眶,用手抹了抹,“謝謝你,我好過多了。或許對於外公來說,那的確是種解脫。”
楊辰微笑道:“其實你外公的確很厲害,有位先哲說過,人的軀體,無法承載神的靈魂,看來你的外公已經超脫肉體凡胎了。”
“撲哧”,呂顏掩著嘴笑罵說:“哪個先哲那麼無聊啊,一定是你瞎編的,不過我今天才發現,看的書還是太少了。按照月份來說我比你早出生呢,看的書好象還沒你多。”
楊辰臉不紅氣不喘,很受用地接受了讚譽,整了下衣服,一臉嚴肅地說:“這個麼。差距總歸要有點的。”
呂顏微笑著抬頭繼續看著夜幕,“差距地確是有點的,楊辰,你知道嗎。其實我在小學的時候就認識你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恩?你小學不是在二小的嗎?”楊辰納悶道。
“記得小學三年級開始,我就很努力地學習了,那時候我就明白讀書對未來很重要,我開始非常在意自己的成績。而就那個時候開始,每次老師公佈大考試地排名,全鎮的第一總是一個叫楊辰的男孩子。我一直在想。什麼樣的男孩子會那麼厲害呢……一直到四年級那次運動會地時候,我參加四百米跑步,然後看到有幾個老師指著一個在場邊吹泡泡糖玩的男孩子,說他就是楊辰之類的。我才注意到的。不過我當時很不瞭解,這個叫楊辰的傢伙不比賽,卻不珍惜時間看書學習,反而玩泡泡糖那樣的無聊遊戲,怎麼會考試比我考了好呢……”說著。還戲謔地瞟了楊辰一眼。
楊辰只覺得額頭前滴落一顆汗珠子,尷尬地“呵呵”笑笑,“你不說我真沒注意到。”
“後來我在運動會上看見過你一次,春遊的時候碰見過一次,還有兩次是回家地時候在馬路上碰見的,我都記得,就像我還記得你每次都是第一名。讓我們老師不斷大喊大叫。要加油超過你之類的話一樣。”
“你不會是那時候開始就對我情根深種吧?”楊辰打趣著問。
呂顏也不臉紅,只是很淡地反問:“你認為可能麼?”
楊辰撇撇嘴。換過話茬,“感覺好點了嗎,可別這麼一直傷心下去,中考落馬就完蛋了。”
“謝謝你,真的好很多了,我想我明白了。”呂顏捋了下被風吹亂地髮絲,微笑著說:“再真摯的感情,再深沉的牽掛,總會有分開的一天,何況……黑髮送白髮呢。”
“為什麼我聽起來跟戀人間生離死別似的?”
呂顏白了他一眼,“其實道理也差不多啦,人地感情說簡單了,也就那麼綁了根線。”
楊辰點點頭,感慨道:“就我覺得,一個人,能夠根據自己的願望,不論選擇生,還是死,都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你應該為你的外公感到驕傲,起碼他並不迷茫。”
接著兩人都不再說話,楊辰聞著春草的芬芳與呂顏身上的處子清香,愜意地躺了下來。
一段時間後,呂顏低頭看了下手錶,昏暗的校道路燈照射下,時間竟是已經過了很久,“看來我們連最後一節課都遲到了。”
“還回去上課?”楊辰是無所謂,在這裡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