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撇了撇嘴,只沒好氣道:“還能為什麼,還不是為了二老爺和二太太的事兒,沒的連累一屋子的人都有了不是去。”
驟聞事鳳姐獻計
邢夫人忙讓人去傳了鳳姐進來,又對著王善保家的說道:“媽媽做事也太不妥帖了,三姑娘和四姑娘都是這府裡的正經小姐,雖說人小不知事,但也不該這麼輕忽怠慢了去。”
王善保家的聽了,忙訕訕笑道:“都是我老糊塗了。我這便打發人給三姑娘和四姑娘送去。”
說著,王善保家的便欲打起簾子出去,邢夫人抬眼看著,順口囑咐道:“昨兒我得了些紫霞綃,你順道兒給趙姨娘送兩匹過去,也算謝她前兒做的針線了。”
王善保家的剛應下了,鳳姐便進了屋來,邢夫人忙拉了鳳姐在身邊坐下,細細打量了一番,方問道:“前兒我聽人說,璉兒鬧的渾不像樣,倒教你受委屈了。”
鳳姐聞言,一時拿不準邢夫人是何用意,只低了低頭,羞澀道:“二爺並沒什麼,都是我不好,不該說那些惹二爺生氣的話兒。”
邢夫人見著鳳姐這委委屈屈的模樣,不覺心下一軟,只拍了拍鳳姐的手,輕聲道:“璉兒那脾氣,我也是知道的,他人年輕又毛糙慣了的,難免有些倔性子,你也別在意,只管不理他,他自己就想想,也就好了。你若是一直和他彆著勁兒,反倒讓他來了脾氣,非生出些事情來才痛快。”
鳳姐聽著邢夫人這話,一時微微點頭應是,面上的委屈之色也漸淡了些。
邢夫人瞧著,越發覺得鳳姐可憐可愛,她本就是個有些左性子的人,瞧一人入眼,便愛如珍寶,若是嫌棄一人,也是恨之入骨。
如今見得鳳姐這委委屈屈,嬌嬌怯怯的模樣,邢夫人先便生出了幾分憐愛之意,再見得鳳姐如此知情懂理,心裡更是喜歡,只怨著賈璉糊塗,定是聽旁人說了什麼不著三四的話兒,才給了鳳姐氣受。
想著,邢夫人看著鳳姐的目光越發和軟,只柔聲道:“你和璉兒打小便在一塊兒,說起來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只是這成了親了,自然是和小時候不一樣了。雖說夫妻之間沒什麼不可說的話兒,但是有些話兒出口之前,還是該想想,怎麼將話兒說的和軟些。”
這話兒才說了一半,外頭翠雲卻打起簾子進來,忙不迭道:“太太,太太,不好了,二姨太太出事了。”
邢夫人當下一驚,也顧不得鳳姐在場,只忙問道:“到底怎麼了,怎麼出事了?”
翠雲大喘了幾口氣,只忙忙道:“是太太孃家來人說,二姨太太和姨老爺為了小妾的事兒吵嘴,二姨太太一氣之下,拿剪刀劃花了小妾的臉,姨老爺也急了,說要綁二姨太太去見官,當時情況慌亂不堪,不知怎麼的,二姨太太手裡的剪刀,就戳到了姨老爺的大腿上,流了一地的血,把衙門裡的人也驚動了。”
邢夫人聽了,一時是氣的臉色發白,只是二姨太太到底是她的親妹妹,心裡再氣再恨,也止不住的有些擔憂,只忙問著翠雲道:“衙門裡的人怎麼說,姨老爺的傷可嚴重?”
翠雲面上顯出些許為難的神色來,只看著邢夫人細聲道:“衙門裡的人聽說二姨太太和咱們府裡有親,倒沒怎麼為難,只是二姨太太這事做的太過了,外頭又有人看著,他們也不能放著不管,便將二姨太太帶回衙門去了,只說是先收監。倒是姨老爺的傷,聽人說,好像傷的不是地方,日後怕是有什麼妨礙,這姨老爺成親多年都沒個兒女,聽得大夫這麼一說,哪肯罷休,只說著要告官,要衙門裡的老爺做主。”
邢夫人聽得翠雲這話,一時七竅生煙,氣的手腳發抖,只罵著二姨太太道:“這個糊塗東西,這是做的什麼事兒,幾個妾值當什麼,男人不過一時寵著,等那股子勁一散,要賣要打,要怎麼擺弄,都由著她的心意。如今倒好,折騰得自己進了衙門不說,還連累了一家老小,這個混賬……咳咳……”
邢夫人許是罵急了,竟是止不住的咳嗽起來,鳳姐在一旁見了,忙端了茶過來,遞到了邢夫人手中,又輕拍著邢夫人的背,替邢夫人順了順氣。
邢夫人用了口茶,抬眼看著鳳姐還坐身邊,一時倒不好再罵什麼,只是冷著臉對翠雲道:“你出去和那些人說,這事兒我管不了,該怎樣便怎樣罷。”
翠雲忙應下了,一時正要出去,鳳姐卻喚道:“慢著。”
見翠雲停住了腳步,鳳姐方才又對著邢夫人道:“太太,依我的小見識,這事兒還是管一管為好。這二姨太太這事兒雖然有錯,但到底是太太的親妹子,若不管管,這情理上到底有心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