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腳下是控制不住地軟了下去,沐卿眼疾手快地摟住了她,將其攔腰抱起,甚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為師說笑的,窮奇咬的那口並不嚴重,已是治好了。”
夏果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他立時打斷,“先回去除卻汙濁之氣,為師再與你慢慢說。”
未待夏果再反抗,他微涼的指腹自她眉間一點,她眼前一黑便昏睡了過去,不遠處的碧霄劍見此很是自覺,長鳴一聲便停在沐卿的跟前。
撫著窮奇長毛的手一頓,柏奚周身一閃,眨眼之際已至沐卿的跟前,攔住了他的路,語氣有些不可置信,“三千年未見,卻不想竟是這番情景。”
“不若你想要哪番情景?”對於眼前之人能將他認出,他並未顯出一絲驚愕,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話音中已帶了明顯的不耐煩。
柏奚聞言不怒反笑,話音竟是愈發柔和了些,“這才是我當初認識的沐卿。不過,這三千年的時光,倒是真能改變一些東西。”目光落在他懷中女子之上,頗為意味深長。
他所認識的沐卿,是絕不會對人如此溫存,更不會與人說出那番承諾,愈加不會與人如此親密接觸。
想來這三千年的時光裡,他定是經歷了什麼他們都所不知之事。
不過他不在乎他為何封印了一身的神力,也並不想問他又是在何時何地收的小徒兒,他只在乎……“無論你想去何處,若是傷不曾治好,我便絕不會放你走。”
“我可不記得你會如此愛管閒事。”雖然語氣依舊清冷,但卻是比方才好了幾分。
柏奚微微一笑,抬手之際,窮奇便很是乖巧地將腦袋湊了過去,顯然是對這個已有數千年未見的主人十分掛念,“我只愛管我所在乎之事。三千年來到底發生了何事我並不想知曉,你便權當我只想與友人敘上一敘。”
沐卿只淡淡蹙眉,並不作答,卻也並未同意前往。
“只要你的傷一好,你想去何處我自是不會相攔。但今日你卻是走不掉的,除非……你肯解開封印。”柏奚笑得一派斐然,雙手背於身後,絲毫不懼他渾身散發的冷意。
四目相接,似是剎那間凝固了萬丈冰雪。
沐卿終是嘆了口氣,淡淡回道:“神界我暫不回,倘若你定要相逼,我亦是不介意解除封印。可你也知曉,若非我自願,四海八荒無人可勉強與我。”
“自然。所以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邀你前往,你不願回神界我自是不會干涉,不過若是你願來仙界,我倒是歡迎的很。”玩笑地道了一句,卻是很好地將方才凝滯的氣氛化解了開去。
——
夏果深深覺著,老天定是不願她能睡個安穩覺,不是叫她痛醒,便是如現在一般,活生生將她給冷醒。
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將雲被裹住自己的全身,睡夢之中,似是忽然憶起了什麼,猛然睜開雙眸,陌生的房梁,陌生的構造,陌生的一切。
手往下一摁,立馬冷得她縮了回來,這才注意到自己此時此刻竟睡在了一張冰床之上,怨不得會如此之冷。
“呀,小果子你終於醒了,哎喲,你真是太能睡了,前世定是豬豬轉世!”一團白影在說話之際溜煙兒般地進了屋,再以神一般的速度鑽進了她的被窩。
這冰床原本就冷得很,夏果將整個人窩在雲被之內才稍微有些暖和,而這廝二話不說地便鑽進來,大摸是在外頭待了有一會兒,所以它的爪子貼在她肌膚,凍得她一個激靈。
萬分嫌棄地將白團拎了起來,一眼便瞧見它的睫毛上尚還沾染了幾片雪花,“糰子,你這是扎雪堆裡了麼?”
白團傲嬌地別過首,四隻小爪子凌空揮舞著,掙扎了一番最終宣告失敗,“誰叫你那般能睡,我對此處又人
生地不熟的,待了兩日除了大神便未見著其他人,都快無聊到發黴了。”
“師父他如何了?傷治好了嗎?”話未落音,夏果便急著要下床來,鞋襪正穿到一半,房門便被輕輕推了開。
逆光之下,映襯出那人眉清目秀的面容,他著了一身白衣,如瀑的青絲隨著他步步而來,滑落於肩頭,他的目光極為溫柔地落在夏果的身上,旋即微微一笑,“在下流陌,乃紫薇大帝座下首席弟子。”
聽罷,夏果亦是回以一笑,心下卻在暗暗想著,這紫薇大帝不但長得俊美無暇,連收的弟子都如此美如冠玉,再反觀一下自己……她不由感慨了一番自己的樣貌。
“夏果。請問我師父如今在何處?”她簡單地報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問出現下最為關切之事。